〔第十五章〕（4/5）
工作，不知你在院里淋雨，不然我早来了。”
佣人告诉了正在后院屋子里闭目养神的田墨轩，他猛地一激灵，没想到这个李云龙还真站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倔得可以，现在连宝贝女儿也随着淋雨。田墨轩心疼女儿，他急忙赶到前院冲两人大喊道：“快进屋，有话到屋里说。”
李云龙固执地说：“不，我说过，您不答应我就永远站下往。”
田雨撒娇地喊：“爸爸，我冷着呢，您就忍心把我冻病？”
田墨轩急得在回廊里连着转了几个圈，心里愤愤地想，宝贝女儿真是铁了心了，罢了，罢了，随她往吧……想到这里，他猛地一跺脚，向雨中喊道：“行了，行了，我答应了，快进屋……”
田雨在雨中蹦跳着，欢天喜地地向后院大喊：“妈妈，爸爸批准了。”
在雨中的李云龙后脚跟一碰，挺胸敬礼：“您批准了？我可以叫您岳父了吗？”
那年秋天，在南京的野司留守处，李云龙和田雨结婚了。身边没有亲人，没有老朋友、老战友，由于李云龙的部队已经进进福建，而田雨的野战医院还在山东，没有随战线向前推动。
留守处的干部给新婚夫妇筹备了新房，说了几句庆祝之类的客套话就离往了。由于不太熟悉，加之李云龙的级别太高，谁敢闹他的洞房？没有鲜花，没有糖果，没有宴席，新房里只有一个热水瓶和两只茶杯，连茶叶都没有，一切都俭朴得不能再俭朴了。不过，两人都很爱好这种安静的气氛，内容有了，情势还重要吗？18岁的田雨，忽然成熟起来，就在短短的一个月以前，她还是傻乎乎的小丫头，成天一个劲儿地纠缠着李云龙，女性意识还没有觉悟呢。
但田雨毕竟是田雨，一旦爱情真正来到眼前，她心中对异性隐隐约约的萌动也立即明确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田雨凝视着这个已经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心中一阵恍惚。李云龙倒了两杯水，举起杯说：“小田，咱们以水代酒，庆祝咱们的婚礼。真委屈你了，太冷酸了。我李云龙是个粗人，这辈子能娶上你这样的媳妇，是前世烧了高香，就是明天我在战场上逝世了，我这辈子也该满足了……”
田雨面若桃花，含情凝视，把一根柔软的食指轻轻地按在李云龙的嘴上：“嘘……别说这个字，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为了咱们的新中国，为了咱们的幸福，干杯！”李云龙一饮而尽。
田雨捧着茶杯，微笑着说：“你要答应我一个请求：假如有一天你不再爱我，千万别委曲，向我明说，好吗？”
“不会的，我李云龙是那样的人吗？”
“好，我干了。”
“老李，我要送你一样东西，作为新婚的礼物，你帮我研墨好吗？”田雨展开早筹备好的宣纸，拿出羊毫，在宁思静想中等候李云龙研墨。
李云龙一边研墨一边发牢骚：“这下我可知道什么叫小资产阶级情调了，新婚之夜还要舞文弄墨，你真要把我变成酸秀才？”
“谁让你爱好小资产阶级？你这个无产阶级为什么不娶个粗手大脚的农村姑娘？不许发牢骚，听我讲：元代江南有个大才子叫赵孟頫，是继苏东坡之后诗文字画无所不能的全才，他的楷书被称为‘赵体’，对明清书法的影响很大。”
“他的妻子叫管道异。这个女人名字很怪是不是？这也是个女才子，善画竹，著有《墨竹谱》传世，对后人学画竹大有裨益。赵孟頫官运亨通，一朝得志，年近五十岁了却慕恋年轻俏丽的女孩儿，当时名士纳妾成风，赵孟頫也不甘寂寞想纳妾。他不好向妻子明说，可文人有文人的措施，他作了首曲子给妻子示意：我为学士，你做夫人，岂不闻王学士有桃叶、桃根，苏学士有朝云、暮云。我便多娶几个吴姬、越女无过火，你年纪已四旬，只管占住玉堂春。他的意思是说，你没听说王安石先生有叫桃叶、桃根的两个小妾，苏轼先生有叫朝云、暮云的两个小妾？”
“我便多娶几个妾也不过火，你年纪已经四十多岁了，只管占住正房元配的位子就行了。他妻子看后便写了一首《我侬词》给他。赵孟頫一看，就打消了纳妾的动机，此成佳话。现在我把这首词写下来送给你。你看，我也用‘赵体’写。”从小熟读诗书的田雨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协调，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逝世同一个椁。
李云龙仔细看着，嘴里还发表评论：“这词怪怪的，咋有点绕口呢？赵刚教过我不少诗词，咋没教过这个？”
田雨嫣然一笑说：“笨家伙，赵刚能教你这个？这是妻子给丈夫的。”
李云龙说：“这意思我看明确了，两个人是用一块泥巴捏出来的，比如咱俩的血都流在一起，是不是？”
“是的，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这也是咱们相爱的誓言，盼看咱们谁也不背叛谁。”
“小田，我要把它裱好，将来咱们有了家，我要把它挂在墙上，让我那些老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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