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戈林&慕斯（2/2）
笑容，原本总是他对自己或赫尔艳俗的笑话第一个作出反应，现在却只会让伊卡璐安静地念诗。
戈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实在想不到还要对这个从圣三一开始就熟识的玩伴交代一点什么，蓝条里应该对事情的前应后果都叙述完全了，自己的去意在落座之前就诉清楚。
还没有去春醒要塞，自己的做派居然就这么军人化。
一杯茶喝完，戈林正准备起身告辞，慕斯递过来一张信笺纸。
“自己去我的桌子上找找有没有鹅毛笔，想写一点什么就写点什么吧，我很快就能看到。”
“你的眼睛，能治愈了？”戈林追问。
慕斯的嘴角轻轻扬起，一丝一毫的笑意从嘴唇、脸颊蔓延到整个面孔上，压抑不住地迸发出来。
戈林骂了一句娘，一拳锤在慕斯肩头：“不早，我一来就板着一张死人脸，跟几年没碰着女人的鳏夫一样。”
他连忙找来鹅管笔，想了想，有不知道留下点什么话，三两年内他们是碰不上面了，或许更长。
忽而想起《自由宣言》末尾的那句话，正好送给他。
“我爱我，我更爱你们。”
摇了摇头，觉得太煽情，就好像在学院里蒙骗哪个漂亮女生一样，又没有舍得就此涂去，正犹疑不定的时候听见慕斯语调深沉的一句话：“莫妮卡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戈林丢下笔，无声摇头，反应过来慕斯眼睛还未恢复后出声道：“我不知道。”
自己被迫前往生还率不满一半的“冰封要塞”，莫妮卡被迫离开帝都回到尤烈儿，其他人也像风吹过的落叶庭院，散落到各处，很难再度齐聚。
只有慕斯，被困在这里，挣扎着想要走出去，或者死在原地。
慕斯伸手想要端起杯子，不料无意间反而碰翻了红茶，茶杯跌落在地，摔得粉碎，混杂着细碎红茶叶片的茶水流淌了一地。
候在外厅的萝莱莉想要进来收拾，被戈林挥手驱走。
慕斯怔怔地凝视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其实他什么都看不到，然而他也并不需要看到什么，黑暗中他时常狂怒到想要引火尽这片虚无，然而现实中他只能停留在屋里聆听伊卡璐念诗。
桌子上的那一页信笺纸被打湿，纸上的字一点点被浸润、融化。
戈林腻烦地拈起那一页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篓里。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尽一切代价治愈眼睛之后，争夺那个位置，摩西斯的肚量并不能令他容纳一个头上顶着私生子名头的隐患。另一个选择是，不治愈你的眼睛，就这样度过余生，像双湖亲王那样。我们这些人不会因此而责怪你什么，只不过会叹惋你的终点不应当就此止步。”
慕斯仍旧默不作声。
“你在圣三一时，曾和我过梦想着带莫妮卡去休斯廷接受教皇祈福，我在听到叔父和我家族安排和尤烈儿缔结婚约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想到这个荒诞的梦想。我觉得，可能你最让人触动的，不是那些多余的言谈举止或者皇子头衔，是你从来都知道要争取的是什么东西，要守护的是什么东西。”
戈林几乎是吼着喊出最后一句话：“慕斯特，你一定不能止步于此。摩西斯只不过是个倚靠父亲的臂助耀武扬威的杂种，梅耶也只是连野心都遮遮掩掩的孬种！只有你！只有你，慕斯！”
慕斯终于抬起头，看向戈林，眼神焦点就对准他的眼睛，微笑道：“能有复明的可能，我怎么会放弃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机会？”
戈林摇着头咧嘴大笑，却不想再咒骂这个混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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