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去当八路军
阿文的爸爸红着眼圈,背着包袱被褥离开了村里。
“你爸爸去哪里了?”
阿文说,他的爸爸是八路军,现在去外面打坏人呢。
“是和王二小吗?”我疑惑地问。
“嗯,还有刘胡兰。”阿文神气地说。
我心中充满了羡慕和嫉妒。回到家,见爸爸在锯木头,和村里一般人一样。
“爸爸,你怎么不去参加八路军呢?”
爸爸埋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腊月,阿文的爸爸回来,带给阿文一把塑料手枪。阿文举在手里,不让我们摸。我更加羡慕阿文,认为当八路军就是好,不仅光荣,还有枪拿。
直到有一天,爸爸也背上行装,去了外面。兴奋地看着爸爸远去,他红着眼圈,妈妈红着眼圈。
我也开始和阿文一样,自豪地说自己了。临走时,还特别叮嘱:“一定要拿一把枪回来,要机关枪。”
阿苏的爸爸在村里种地,不忿地说:“骗人,我爸爸说了,你爸爸是去工地上,给别人当小工。”
为此,我和阿苏大打出手,他把我打的跑掉了。
我始终坚信,爸爸是去当八路军了,去见 ,周总理,去打日本鬼子和坏人。
日夜期盼,快要过年,天气冷了,爸爸终于回来了。皮肤黝黑许多。从包袱里拿出一把机关枪递给我。这把枪不能像书上那样,吐出火舌。也没有响声,只能靠着我的嘴巴来演绎出嗒嗒声。爸爸告诫说,枪口不要对着人,知道吗?
“那坏人呢?”
“坏人已经消灭了。”
这把机关枪,最后在我摔倒时,摔到地上七零八落,没有寿终正寝。
有一夜,我起来撒尿,路过听到爸爸妈妈在屋里谈话。
“这年年出门,啥时候是个头呀!”爸爸叹息。
“那咋办,不出门哪来的钱。你在工地上干活操心点自己!”妈妈说。
“嗯,我知道,你也把自己操心着。”
我瞬间明白,自己爸爸出去,真是像阿苏说的,在建筑队上做着小工。在我意识里,小工就是地主家的奴隶,没得地位和尊严。心里不免难过。
第二天凌晨,我还在熟睡,父亲背着行装,出了远门。我却还要继续假装喜悦自豪地,在伙伴中说,我了。说着看看阿文,阿文也假装很懂的样子,说当八路军如何如何的好。
后来,阿文的爸爸在建筑队上出了事故死了,骨灰送回来的时候,阿文的妈妈哭得非常激烈。阿文含着眼泪告诉我们,他爸爸被坏人杀害了。
自此,我每日会站在崖边,眺望曲折山路的尽头,希望自己的爸爸,能平安归来,没有机关枪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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