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知行在心，气运成雷（1/2）
“这雕版刻印，乃是圣人教化的一环，必定是暗躲着什么道理的！”
这么一想，华舍心的沮丧略有缓解，重新打起精力来，他顺着这个思路，慢慢回想起从前刻书时的艰辛来，想起用不同雕版的经历。
当今世间风行的雕版，多数都是木版，盖因木质轻易着墨，除此之外，也有金属类的版，多数是用铜版和锡版，由于不易着墨，对色剂的请求更高，连带着本钱也会增长。
不过，这也从侧面反响出印刷技巧的发展。
相应的，这印刷技巧的发展，也使得很多新生事物涌现，其之一，就是纸币。
起源于剑南关的纸币“交”，正是运用了金属版的印刷，雅观、整洁。
这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商贾出门在外，携太多货币难免不便，在技巧成熟的时候，自然就会催生出更方便的事物，更何况，还有前朝“飞钱”的启发。
不过，孟府所创办的刻书馆，自是不会往印纸币的，所以这金属雕版在书局颇为罕见，大部分还是木质雕版，但这并不妨碍吸收金属版衍生出的技巧——彩色套印。
用红黑两色套印，使一张纸上浮现出两种色彩，这在邱言前世之人看来，是很简略的事情，简略到很少有人将之视为技巧、创新，而是当成理所当然的事，可在发展的过程，却经历了漫长的过程。
而如华舍这样的小工，要控制这等技巧，难度可想而知，当然记忆深进，这也是他最为熟悉的东西。
人性的发展，实在就是这样，没什么人刻意推动、引领劝导，就要经历漫长时间的积累。在这期间，还很轻易就会走上歧路。
深谙雕版之道的华舍，对这些事情也早就察觉。
他这个人看上往木讷、笨拙，可有一点却让孟威和孟挺深感佩服，就是想做什么，就会彻底沉浸其，不达目标誓不罢休。一直研究。
如这刻印雕版，寻常工匠只照册上字，雕刻出来就够了，但华舍偏偏要搞明确里面的原理、流程，连相干奇闻异事都不放过，更不要说源流历史了。只要一有空闲，他就会缠着几位大师傅，给他说些知道的事情。
“雕版不易，需各方协力，方能促成，也有规矩和方圆，为朝廷颁布的刻书之式……”看着手边的雕版。华舍感到思如泉，思路越发清楚。
“刻书之式”，是官方颁布的一套标准。
随着印刷术的发展，私人创办的刻书馆接连涌现，遍布民间，这样固然是增进了技巧，却也带来了很多问题，规格混乱、盗版印刷等屡见不鲜。促使官方出台对策措施，颁布了成法。
“成法，不就是朝廷，在经过了刻书馆不断变更之后，总结出来的一套法规？从这一点来看，难道也算是以行而致知？”
慢慢的，华舍越发得心应手。只觉一生，思路从未像本日这般通畅。
他从前虽也好学，但受资质拖累，无论看什么书、读什么章。懂得起来都很费劲，思路很难通畅，要靠重复的揣摩、旁证侧引，才干有所收获，这也是他碰到问题、有了心得后，立即就记下来的原因。
记下来之后，重复推敲，再借刻书馆的方便，往查阅书籍解惑，往往一个问题，他要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才干解决，着实进境缓慢，浑然不似眼下这般思如泉，靠着邱言传授的一点精华，就能触类旁通，在将逻辑理清的同时，隐隐推出后续发展，从里面总结出一套规律来。
“……如此说来，不得覆版的说法，就像是将一本本图书，当成一座座书院，各有各的学说，彼此间不得轻易越界，不过，这到底是分而治之的手段，还是官府要‘定于一’的表现？”想到这里，华舍的眼力扫过了屋角落处的几个箱。
那些箱里，同样装着几块印版，只不过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私自印售的，在朝廷上都挂着号，称之‘已申上司，不得覆版’。
用邱言前世的话，就是禁止盗版，都是有着版权的。
看着想着，华舍心里越发欢乐，倒不是找到了身边的道理，而是借着此事，创造了自己也能顺畅的思考，找到了窍门。
不过，到了后来，他又不满足于此了，重新生出忧虑来，有种急切之感。
“邱先生说了，致知和践行的目标，除了修养自身，还该能增进人性才是，我创造的这么一点微不足道东西，对人性而言，又有什么用处？最多只能安慰自己。”
这样想着，华舍心里的欢乐之念迅速平息，这动机一转，就开端想着要怎么“推动人性”了。
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一下就被他想出来？本来这人性发展，就不可能一挥而就，没有积累，很难凭空产生什么演变。
这个道理，在听了邱言一天的讲学后，华舍也是心知肚明，可他同样知道，邱言定下来的讲学之期，一共就只有两天，今天已经过了一天，明天讲完之后，邱言便要离开代州持续西往，何时能再见一面，可就不好说了。
“邱先生平易近人，今天结束的时候，还说若有疑问，明天可直接问他，换成其他大儒，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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