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泪与复仇旗(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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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十年的第一场雪,落在新收复的汴梁城头,也落满了城下新起的京观。
那雪是灰的,混着未曾散尽的烟尘与细碎的骨屑,簌簌而下,覆盖在层层叠叠、早已僵硬的头颅与断肢之上。风卷过城楼残缺的箭垛,发出呜咽般的尖啸,吹动城头上那面巨大的赤色旗帜。旗帜中央,一柄滴血的长剑贯穿一个狰狞的髡发头颅图腾,在灰蒙蒙的天幕下,猎猎招展,红得刺目,红得发黑。
赵构,如今大宋第二帝国的元首,踏着脚下城砖的碎屑和冻结的污血,立在汴梁的宣德门残楼之上。他身上玄黑的帝国元首制服笔挺,肩章上的金鹰徽记在晦暗的光线下依旧反射着冷硬的光,与这满目疮痍、死气沉沉的故都格格不入。十年,整整十年。从当年清波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康王,到如今麾下百万铁血之师的元首,他终于重新站在了这里。
目光所及,汴梁早已不是昔日的锦绣东京。金人铁蹄反复蹂躏,大火焚烧,劫掠屠戮,留下的只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废墟。断壁残垣如同巨兽折断的肋骨,支棱在灰白的雪地里。焦黑的房梁斜刺向阴沉的天空,像是大地不甘的控诉。几处残存的宫室殿宇,琉璃瓦早已破碎剥落,徒留朽坏的梁架,在寒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昔日繁华的御街,如今是泥泞与瓦砾混杂的死亡之路,间或可见深陷在冻土里、被踩踏得不成形状的断刀残枪,以及散落的、难以辨认的人骨碎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味道——焦糊、血腥、尸臭,还有冬日泥土的冰冷腥气,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重返故都的人心头。
十年了,这口郁结在胸口的戾气,依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灼痛。每一次呼吸,吸入的仿佛都是十年前那个血色黄昏里绝望的尘埃。
“元首。”沉稳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打破了他眼前血色弥漫的幻象。是韩世忠。这位当年在清波门并肩血战的猛将,如今是帝国北方行营都统制,统御着最精锐的军团。他身上的黑甲沾满了泥泞和暗褐色的血痂,脸庞被风霜刻下深深的沟壑,眼神却比十年前更加锐利,像淬了火的寒铁。他微微躬身,声音带着战场上特有的粗粝沙哑:“城内肃清已毕。俘虏的金兵将官、女真谋克(百夫长)以上者,共计三百七十一人,皆已押至南薰门外。”
赵构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投向远方那片巨大的、令人心悸的废墟。他沉默了片刻,那沉默如同巨石,压在韩世忠的肩头。
“祭旗。”两个字,从赵构的齿缝间迸出来,冷得如同这汴梁城下的冻土,没有丝毫波澜。
韩世忠的腰杆挺得更直了些,眼中没有丝毫迟疑,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坚定:“遵命!”他转身,甲叶铿锵作响,大步离去。
很快,南薰门外那片被大火烧得寸草不生的开阔地上,响起了短促而密集的砍杀声。那声音沉闷、干脆,如同劈开腐朽的木头。绝望的、非人的惨嚎只来得及发出半声,便被更干脆的劈砍生生截断。浓烈的血腥味,即使在宣德门残破的城楼上,也陡然浓烈了数倍,蛮横地钻入鼻腔,直冲脑髓。城头守卫的帝国新军士兵,一个个身体绷得笔直,握着长枪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年轻的脸庞上混合着复仇的快意和生理性的不适。
赵构面无表情地听着,看着远方那片空地上喷溅而起的、在灰白雪地上显得异常刺目的暗红血雾。祭奠。用这些沾满宋人鲜血的刽子手的头颅,祭奠脚下这片焦土之下,那百万不曾瞑目的亡魂。这只是开始。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由远及近,打破了这肃杀的沉寂。
一队人,在帝国士兵冰冷的刀枪押送下,踉跄着穿过废墟,朝着宣德门方向涌来。他们穿着与周围破败环境极不相称的、相对整洁的女真贵族服饰,只是此刻早已污损不堪,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仓皇。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须、面容精瘦的中年人,他努力想维持使臣的仪态,但那不断颤抖的双手和游移的眼神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大宋皇帝陛下!大宋皇帝陛下!”那使臣被推到城楼下,不顾地上的泥泞和未化的冰雪,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声音带着哭腔,用生硬的汉话嘶喊起来,“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啊陛下!议和!我们奉大金国皇帝之命,前来议和!愿归还部分疆土,赔偿金银……”
“皇帝?”赵构冰冷的声音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使臣的哀告。他终于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城下那群瑟瑟发抖的金国使团。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映不出任何人的倒影。“这里,没有皇帝。”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城楼上下,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冰面上:
“只有元首。”
城下使臣如遭雷击,张着嘴,后面的话全被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恐惧的嗬嗬声。他身后的使团成员更是面无人色,抖如筛糠。
赵构不再看他们一眼,仿佛那只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他正要挥手令人将这些聒噪的虫子拖下去处置,一阵极其轻微、几乎被风声掩盖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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