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蔓延（1/3）
我希望他不要带走锦纹。
其实在与他见面之前我还想过，我们不如就这么逃出去吧？只要我们几个人逃走就好。与我认识的这几个人，我能保他们的平安，我愿意付出我所有的金钱。
但当我见到他后，就立即改变了我的想法。
令我有这种想法的人是锦纹。
我曾经想过，那日在回山中采药的时候，我们明明有机会逃走。如果我们不再回来，抛下朋友们不管的话，要做到独自活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锦纹她与我们感情并不深刻，相识也不过数日，她却没有说要走。她提供给我帮助，对于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
那之后她又没日没夜地帮助我救治病人，即使在自己被蛇咬伤之后。
她让我有想做个好人的冲动。
所以，我不希望他带走锦纹。他拥有比我与她更长久的那段相识的时光，让我嫉妒。
在我还小的时候，曾经有一个非常要好的玩伴。那时候她与父母一起到山上来养病，这是与我们有世交的一户人家，她的娘亲当时患有喘症，直到病情好转之前，她们都一直住在这里。
两人的娘亲关系要好，她们当时还嚷着要给我定娃娃亲。
我曾经有过这样的玩伴，天气好时可以一起去河里抓鱼，下雨了便在家里吃娘亲制作的糕点。
那种亲近的感觉，让我至今难忘。
我觉得最有趣的莫过于那次下山，她请我去家里做客。父母们在聊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而她则带我到邻居家去摘果子吃。
我们沿着山路蜿蜒而上，终于走到一个李园，果子已经成熟，沉甸甸地挂在枝头，看得我们直流口水。
“进去吧！”她说。
我那时竟然完全没有犹豫就和她走了进去，吃饱之后还往衣服里揣了一些。心里正高兴着呢，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谁家的小孩，敢到我园子里来偷果子？”，那时我还愣在那里，却是她牵着我的小手大叫：“发什么呆啊，快跑……”
即使后来我终于知道自己上了当，但这样的日子还是让我兴奋不已。因为他们离去后不久，我的父母相继离世，我再也没有过过这样简单欢乐的日子。
我是多么渴望有一个体己的朋友，不是像黄祈和青亭那样的兄弟或者妹妹，而是一个与自己相关的女孩或者男孩，只是相关，只是朋友。
这样的思绪在我心中盘旋了良久，才发现在不远处一直有一个人在默默地看着我。我定睛一看，是白英。
“那天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她见我注意到她，才缓缓走向跟前。
“之前都是我不对。”她又说。
我对这件事倒并不在意。此时见她却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如实回答：“当时我只是觉得不想看到你死。”
她似乎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坦白，反而是那坦然地一笑让我轻松起来，我看着她的笑脸突然有种迷离的感觉。
是啊！当时我为什么会那么想救她呢？
第二日我就见到田午所说的“商队”，与其说是商队，不如说那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私兵”。我一直以为陈掌柜就是药铺的大掌柜，今天才知道原来整个中原大部分的药材店都归这位神秘人所有。锦纹也并非一名普通的小厮，她显然和田午已经相识甚久，否则不可能凭她几句话此人就冒险送我们离开，还亲自去城外接人。
虽然他背景强大，但此刻他仍然如我们一般是身处困难中的人。
如果单独走，我与他应该都不成问题。那么留下来，必定是因为放不下曾经同生共死的那些人。
我与他说话的那些功夫，他派出去的人已经将守卫军的人数，还有城中尚存人数统计了出来，我们一算，如果智取我们还有几分胜算。
他一笑：“不可控的其实正是你所说的那些要与我们一起突围的群众。”
“他们其中有一部分肯定还想带家人，另一部分则希望抛下包袱跑得越远越好。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会是事件的风险因素。”
这分析非常中肯，那么眼下他说要去说服军方撤消屠城的打算，又有几分胜算呢？那将会带来更加困难的局面——当然这挑战显然与他无关。但最终，我们都必须面临选择。选择困难却渺茫的希望，还是风险更大，却成功率更高的决定。在我看来，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容易。
看我陷入沉思，他问：“你更希望实行哪一个计划呢？”
这种决定不说出来也罢，于是我保持沉默。
“还是你昨天提出的那一个吗？”
我仍旧没有说话的打算。
到了这天下午，死亡的人数又创了新高。几乎有六成的百姓死亡。昨天我去看过诊的那位老妇今晨也已经咽了气。
“治疗的效果并不理想呢！”我有些沮丧。
晚上我翻阅了各种典籍，发现鼠疫的死亡率极高，三种类型的鼠疫除了一种有治疗方法，另外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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