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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文者葛洪(2/5)

仍有以学为政治之工具的嫌疑,何况他尚未脱儒者之旧习,还是认为立德重于方言。()真正意识到章自身的价值,将之与德行并重,自晋葛洪始。

葛洪在《抱朴子尚博》中对流行的轻视学的观点进行了有力的驳斥。有人认为章着述不过是骋辞耀藻而已,于事无补,不如德行这样的不言之教重要,因此圣门四科,德行第一,学其末,故德行为源,章为流,德行为本,章为末,缀着纸为糟粕余事,不足为道。葛洪则指出:德行为有事,优劣易见;章微妙,其体难识。夫易见者,粗也;难识者,精也。夫唯粗也,故铨衡有定焉;夫唯精也,故品藻难一焉。

以章为精,以德行为粗,这一主张在当时可谓石破天惊。葛洪的这一观点并非故作大言,哗众取宠,而是有其根据的。德行虽然也属于精神范围,但其高下主要在道德实践之中体现出来,因此属于有事,容易判断,而且虽然人对道德的理解不完全相同,但是在道德标准方面相对来还是容易达成共识的,因此优劣易见。章尽管在内容上表达的也是现实事物,但在形式上纯粹属于精神领域,相对于德行而言,章的不确定性确实更为突出,其体微妙,难于定规,而且由于众口难调,在审美方面的主观性又使章高下的标准更加难于统一,因此很难判定一篇章的艺术价值到底有多大。这种现象古今中外都容易见到,一部作品有人将之捧上天,也有人将其贬入地,往往发表见解的人都是名家,使人一时不知去就。

葛洪还对德行为本、章为末的法进行了批评,他认为章之于德行,犹十尺之与一丈。谓之余事,未之前闻。为了明自己的观点,他还特意追溯章的原本意义,将上天垂象、鹰负八卦、龟背六甲、虎炳豹蔚等自然之与唐尧虞舜之尊称、王周公之谥号、孔子所谓郁郁乎哉,吾从周等与圣人有关的人事之结合起来,明与章的重要性。他认为之所在,虽贱犹贵,饰能够提高事物的价值。这种将章与天道自然联系起来的思想至齐梁而大盛,梁简帝萧纲、刘勰等人皆发扬其,使的价值被抬到至高无上的地位。

葛洪的这一思想非常重要。饰与本质的关系问题也是儒道两家长期争论的一个关键问题。道家强调保持先天的素朴的本质,全真保性,自然自足,反对外在的雕饰,认为五色令人目盲,五味令人口爽,五音令人耳聋,有机物必有机心,外在的明只能伤身害性,对人没有任何好处。而儒家则强调明的发展与社会的进步,认为礼乐教化和伦常分际相对于原始的浑沌状态是一种提高,人只能且只应作为一种家庭和社会的人存在,担负起的自己依照某种社会角色所应当承担的职责,人只能在社会关系中存在,相互往来和相互交换都是必要的、合理的,反对道家那种逃避社会、离群索居、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思想。孔子对此持中庸的态度,他认为质胜则野,胜质则史,质彬彬,然后君子,主张和质保持一种和谐的关系,不以质害,也不以害质,将先天的美质与后天的饰结合起来。

葛洪学兼道儒,在修身养性方面,他主张依照道家的原则,见素抱朴,不为物役,天真自然,不事雕饰,而在经世治国方面,他又赞同儒家的方式,重视教化,抬高学,认为虎豹之皮胜过犬羊之皮,饰既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合理的、进步的、有宜的。

葛洪认为,如果只是保持先天的本性,完全不要化和饰,则人类就会和动物没《葛仙吐火图》[]什么两样,人类明就无从产生。他在《诘鲍》篇中集中表达了自己的这一观点,对鲍敬言好古非今、重自然而轻人伦、尚混同而贬分殊的思想进行了有力地批判。他指出:子若以混冥为美乎,则乾坤不易分矣;若以无名为高乎,则八卦不当画矣。岂造化有谬,而太昊之暗哉!葛洪其实并非为君主**辩护,他攻击鲍敬言也不在其无君之论,而是攻击其反对社会进步、主张复古倒退,推崇自然浑沌、敌视人类明的错误思想,他是为人类明辩护,为社会秩序辩护。

正是由于葛洪主张胜于质,他与那种厚古薄今、尚质朴而轻饰的思想进行了坚决的斗争,认为今之金玉,胜于古书之质朴,今日之雕饰,胜过古时之醇素。厚古薄今是中国的一个传统弊端,道家重先天之自然,轻后世之饰,故厚古而薄今,儒家推崇敬天法祖,重视长幼之节,故亦厚古而薄今。葛洪力辟此风,非但为后世的风华丽张目,亦是为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喝彩。

在胜于质的思想引导下,葛洪又对传统的本末观念指出了质疑,大胆提出了本不必皆珍,末不必悉薄(《尚博》)的新观点。中国传统意识习惯于将对待的两方分为一主一从,而不惯于使双方处于平等的地位,即便是自然的存在,也非要搞出一个上下尊卑不可,譬如天尊地卑等等。而本末这对范畴本身便是不平等的,重本轻末是自然的观念,以本末而论古今,自然以古为本,以今为末,厚古薄今亦属当然,以本末而论质,自然以质为本,以为末,重质轻亦不为怪。葛洪则对本末的尊卑意义提出了挑战,认为重本轻末、扶本抑末未必足取。他指出,本末只有先后之分,并无尊卑之别,譬如锦绣之因素地,珠玉之居蚌石,**生于肤寸,江河始于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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