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君子欲逑 18（1/2）_大道其行欲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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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君子欲逑 18（1/2）

萧宁远初时本在暗自悲伤，此时自以为豪，竟还可怜起孙蕙心来。

萧宁远身心经了这么一番大波折，倒也累了，便索性褪去外衣袜子，睡起觉来，他既无所牵挂，这一睡，便睡得香沉。

萧宁远醒来时，已是日落，他只听得厨内“嗞铛嗞铛”地响，原来早有师兄在整治晚饭了。

萧宁远起身出门，孙广泉见他脸色好转不少，便不再多问。

饭后，捡拾罢，萧宁远便拿条矮凳，走几步，去离屋不远的空地上坐下，每到晚上，他最喜欢独自去个暗黑地方，坐下静思了。

萧宁远正静坐间，脑中忽又闪出孙蕙心的那双明眸，萧宁远便一笑，轻声道：“你个虚有其表的女娃娃，扰了我的心神这么久，我竟一时还忘不掉你咧。”

萧宁远言罢，又去想那《算学启蒙》中的东西，这卷书，他还只看了数十页，却有许多难解之处，故常抽空独思，又得不少奥妙之处，亦倡然品味。

不料，萧宁远才思索不久，孙蕙心的身影竟又在他脑中闪烁起来，萧宁远便又尽力去想孙蕙心的种种不好——

萧宁远先暗讥孙蕙心的疏浅文才，然而，他脑中虽在讥嘲，心底却不禁觉得，即便这样，孙蕙心仍然讨人慕喜，意念深处又似乎另有个人在替孙蕙心说话：“文才疏浅又怎么了？她只不过是书读得尚少而已，待她书读得愈来愈多时，你怕还比她不上咧！”

萧宁远不禁有些慌神，忙又去挑孙蕙心的其它不是，不料思索良久后，却觉她瑕疵甚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心底却又不禁觉得，她即便有此不足，却仍然招人喜欢，意念深处的那个人又在不住劝：“‘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人哪有十全十美的，而且，你方才想的那些，大多都是欲加之罪，你竟如此诋毁一个端庄贤淑的姑娘，可真是该死！”

再想一阵，萧宁远终于承认，自己之前想的种种，都是在哄慰自己而已，自己这片心思，其实早就死死地系在了孙蕙心的身上，无论她有甚么不足，自己总是喜欢她。

想到这，萧宁远又不禁为自己之前对孙蕙心的种种不堪想法而深深自责。

然而，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萧宁远虽然苦恋孙蕙心，但是孙蕙心却似乎对萧宁远只有同门之谊，并无男女之爱，这可怎么办呢？

萧宁远又愁思良久，终于找到了一丝安慰：“她现在不喜欢我，说不定只是因为对我所知太少了，所以还未发现我的讨喜之处，我今后只要勤勉用心些，她便能对我渐生情愫了。”

想到这，萧宁远心里终于慢慢安定下来，但《算学启蒙》的事，却再没心思去想了，他只觉胸腹之内胀胀的，好想和谁说说心里话，可又和谁去说呢？

萧宁远想了好久，最后也只能想到溪边坡后牛栏里关的那头大牯牛。

当晚月色甚好，萧宁远便定下计来，将携来的那条矮凳置在原处，这就往牛栏那边走去。

约摸走了一刻多钟，萧宁远便爬上了那溪边土坡，已能看到那架牛栏，他正想大喊声：“胖！”时，忽听到那边牛栏头上传来一阵“咯咯咯”的欢笑，萧宁远听到那笑声，不禁浑身一颤，心内怦怦，便忙退后几步，就势趴在斜坡草地上。

原来，萧宁远听到的那几声笑，正是孙蕙心所发，他一时想不明白：“一个姑娘家，黑夜里来这牛栏上做甚么，莫不是也像我一样，没个说心里话的人，便只得来说给那头大牯琵？可她又笑甚么呢？”

萧宁远正疑惑间，忽又听得孙蕙心说道：“你打算某个时候去跟师父说呀？”萧宁远心中又一颤，忙屏息凝神，倾耳去听。

“说某个？”却有个男子回了她的话，萧宁远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男子，竟然是孙行忠！

萧宁远已感到大事不妙了，却仍在劝慰自己：“没事的，他们只不过是师兄妹间聊聊天罢了。”他心底虽知寻衬天，万万不会趁着夜色跑到这荒野偏僻处来，但这一想法却被他勉力抑住。

只听孙蕙心道：“你又逗我，你自然知道说某个。”

孙行忠笑几声，才道：“下个月罢，我下个月就去，待成了亲，可就没有这股偷偷摸摸的乐趣了。来，香一个！”

孙蕙心还有话要说，却似嘴被遮住了，说不清楚，萧宁远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心都碎了，他想大声哭喊，却又不敢发声，只得咬住嘴唇，轻手轻脚地挪下了坡，往回走去。

萧宁远借着月色，走到那片箭竹林边时，胸前早被泪水湿透了，他再也忍抑不住，终于坐在地上，张嘴大哭起来，他嘴张得虽大，唇角都快撕破了，力用得也不小，面皮颈皮都绷得紧紧的，直暴出青筋来，喉间却只发出轻轻的声音，他怕被人听见，因此不敢大声。

萧宁远哭了一阵，只觉胸中悲伤越哭越浓，他怕孙行忠和孙蕙心回来，便不敢久停，又起身走路。

萧宁远好不容易才走回住处，便一声不响地走进房间，爬上床，蒙上被子，又默声痛哭起来，萧宁远不禁想起《闲情赋》中的那句话——“待凤鸟以致辞，恐他人之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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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君子欲逑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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