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君子欲逑 17（1/2）
萧宁远便道：“不怕师姐笑话，前几日，师父教我练‘游云掌法’，中间有几招，我总是练不会，又怕惹了师父恼，所以不敢一遍又一遍地问∫听人讲，蕙心师姐对这套掌法颇有心得，所以我将不懂之处都写在了纸上，想请师姐你代为转交，如何？”
孙碧沅自然乐意帮萧宁远的忙，却也不禁问道：“你何的不当面问她。”
萧宁远知孙碧沅八成会有此问，故早想好了应语：“我这么简单的入门掌法都练不会，若当面问，实在怕被旁人撞见了遭他笑，我知你和蕙心师姐最要好了，常伴在她身边，你便趁没人的时候，把我写的疑问交给她，也好不失我的面子，成么？”
孙碧沅才知，原来不只自己一人好面子，旁人不敢说，至少眼前这个师弟是好的，心中实有知己之感，却仍学着师父师姐的话道：“做人怎可这么好面子呢，以后可得改呀！”
萧宁远听这话不像是她说的，却也不说穿，只应道：“师姐教训得是，小弟往后一定改，只这回的忙，还请师姐帮我。”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个信封，躬了身，双手递向孙碧沅。
孙碧沅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她是个年幼之人，藏不住悲喜，故脸上也笑得极舒。
当下，孙碧沅亦伸出双手，接过信封，塞进怀里，又问道：“那师姐的回书，我怎么给你呢，若我径直送到你的住处，被师丈或师兄列看到了，可太失你面子。”
孙碧沅年纪虽小，却深知丢面子的难受滋味，故竟能替萧宁远想到这层。
萧宁远听孙碧沅如此替自己着想，不禁心中愧疚，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遂只得硬着头皮，再将戏作下去。
他见溪边有摊碎石，便道：“若得了回书，你便将它埋在这摊碎石下面，再在上面盖片树叶，也用块石头压着，我远远望见，便知道回书来了，你瞧这个法子可行么？”
孙碧沅听得有趣，便笑着应了。
当晚，萧宁远又深夜难眠。
翌日，萧宁远怕孙蕙心书回得晚，便强忍住心中期盼，直到午后，随师父练完了功，才出门去看。
还未到溪边，他便远远看到那摊碎石中间聚了个矮堆，矮堆上又覆着树叶，知孙蕙心已回了书，心间遂不禁剧烈跳动起来。
萧宁远先环顾四周，不见有人，方缓缓走到那个碎石堆旁，出口长气，才小心翼翼取下树叶上压的石头，放在一旁，再掀开树叶，伸手将那个碎石堆挖开，果见下面埋着个信封。
萧宁远大喜，忙捡起信封，小心翼翼地将上面沾的灰土吹抹干净，才把它放进怀里，紧贴着左边胸口放好，拟着回房后关好门再细细地看。
萧宁远边走边兴致勃勃地猜度孙蕙心的信中会写些甚么，走到半路，便实在忍抑不住，便不管那许多，径直掏出信封就想看。
萧宁远深深呼吸一口，才打开信封，掏出里面那张纸来，那是张折了两折的纸，萧宁远小心翼翼地摊平看时，只见——
“我还道我某个都不讲，你会明白我的意思呢。”
全信就只这一十八个字，信末也无落款。
萧宁远认得这一十八个字正是孙蕙心的笔迹，他半个多月前偶得一张孙蕙心读书时的抄纸，不知细细地看了多少遍，那张纸，现在都还在他的枕头底下藏着，他隔三差五便会翻出来看看，以解相思之苦。
萧宁远本来满腔喜盼，这时却似被人当头浇了盆凉水，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凉透了，双脚也似要软了般，竟再难迈出步子。
萧宁远只不敢相信此事为实，便想是不是他人做了甚么手脚，这封信其实不是孙蕙心所写，想到这，萧宁远才勉强可撑起精神，便一步不停地往回走去。
萧宁远回到住处时，孙广泉正领着众弟子在读书，他见萧宁远脸色不对，便关切地问道：“怎么，病了么？”
萧宁远不知该说甚么，只得点头应着，道：“想来回房睡会就没事了。”
孙广泉便道：“要是睡一觉还不见好，可不能强撑着，须让为师看看才是。”
萧宁远应了，便开门进房，又将门闩好，才赶紧走到床前，掀开枕头，拿起孙蕙心的那张抄纸，又从怀中取出方才在碎石堆下取来的那张信纸，细细对照两者的笔迹，方确信那封信确实是孙蕙心的手笔。
萧宁远仍不死心，只因他曾听人说，世间有人极善模仿他人笔迹，完全能够以假乱真。
有了此想，萧宁远心下又得稍安，但他瞬时又觉这个理由实在太过荒唐，谁吃了饭没事做，会干这等费心事呢？是另外哪个慕恋孙蕙心的师兄么？他可知，这些师兄中，能把自己的字写正的，可都没几个呢？谁还有这手艺去模仿旁人字迹？
他本来十分想让自己相信这个理由，但这个问题在脑中一闪，他就是无论如何也信不了了。
萧宁远只觉心如刀割，浑身无力，双脚便再难强撑，遂只甩掉双鞋，连衣服袜子也不脱地就躺上了床。
萧宁远实在想不通，自己饱读诗书，品性纯善，怎么就不讨孙蕙心的喜呢？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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