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考（1/4）
皇城之内，风云瞬息万变，一波三折的擒贼大戏，终于以荆一飞识破了障眼法而告一段落，而一墙之隔的皇城外，一切似乎都在照旧。
三日后，皇城西景门外，晴。
数百名参考职员凑集一处，正在听金吾卫经历李东海讲解测验规矩。今年金吾卫的提拔测验共有三轮：第一轮曰体试，在城外考核，五行秘术暂无定数，考验生员耐久之力，速度快者胜。第二轮曰笔试，在阳明院测验，天文地理亦是未可知，考验众人智谋之策，得分高者胜。第三轮曰武试，地址在洪武广场，三教九派皆不限定，自然是考核搏斗擒拿之术，武功高者胜。
三考皆有所指，能全过者才可进金吾卫。
人群之中，秦明兴奋道：“八百多人才选二十人，这是考状元啊！嘿嘿，那我秦明必定要拿下这第一！”
白齐倒是一如既往地冷静：“我等不求第一，但求过关即可。”
秦明哼了一声道：“没出息！有我在还怕过不了关？”
白齐依旧不动声色道：“我劝你现在稍稍冷静下，一会便知道这第一轮的难处了！”
众人领了号牌按次序站在城门内，秦明排在第九号，白齐排在第十号，二人紧挨一块。只是在一群粗犷的大汉里，忽然挤着白齐这么一个面皮白净的瘦弱书生，颇为扎眼。
所有人都忍不住看着白齐，而后露出一抹嘲笑的脸色。
这文弱书生还要当金吾卫，只怕第一轮都过不往，就算当上了，以后哪里还有气力在水与火的残暴世界里生存？救火连水也提不动，下江河连波浪都躲不过，救人不成反伤了自己生命，岂不是太可笑了！
白齐的表情有几分为难，他欲言又止，忽然背后被人粗暴地推了下，一串声音如响雷般在脑后炸起：“穷书生，滚到后面往排队，不要挡了我们的道。”
白齐踉跄了几步，直接跌倒在地。
眼前站定了五个人，固然年纪不过二十左右，但个个生得面相老成，虎背熊腰，胳膊上的肌肉更是漆黑发亮、青筋鼓胀，显然平日里就练习有素。
白齐被推得有些狼狈，脸上固然恼怒，还是一再克制自己。但秦明却是躲不住火的性子，立即呵斥道：“你们干什么！为何不排队？”
“排队？哈哈哈！我们需要排队吗？”
那几个人伸出手来就想推秦明，不想秦明反响甚快，啪地一掌就将这人的手拍开，口中嫌恶道：“想动手吗？”
“小子，有胆色啊！”这几个人勃然大怒，正要上前，不想为首的一名男子伸出手禁止了下，这人生得满脸横肉，身着合身的青丝绸劲装，头上还扎着一个翠玉头箍，看样子容貌应是来自有钱人家。他极为不屑道：“算了，两个冷酸的乡野小子罢了，理他们做什么，走路碰到野狗乱吠，你还要跟他吵架吗？不怕失了身份！”
“大哥说得极是！”
五个人哈哈大笑，疏忽其他人直接挡在最眼前，嚣张至极。
秦明正欲上前，有人拉了他一把，好心告诫他此人乃是辟火司薛仁德薛千户的侄子，名叫薛晋，平日里就是一个小霸王，本日也来参选金吾卫，摆明只是走个过场，这等人还是少惹为妙。
众人劝阻，但秦明性格也倔，他心想不过是区区千户的侄子，算得了什么？他还气不过，几度要上前动手，却被白齐拦了下来，一再安慰，这才就此作罢。
不远处，李东海开端宣读第一轮的比试规矩。
第一轮，比的是耐力，请求每个人背一桶水，从西景门出城，以最快的方法达到二十里外的明觉寺，优先达到的前一百名即可获得第二轮阳明院笔试的资格。
背着四十斤的水跑上二十里地确实是个艰苦卓尽的测试，尤其对于白齐这样文弱的书生来说简直难于登天，只不过负重只是基础，更难的还在后面。
李东海道：“这里还有三点必须说明确：第一，必须护好桶中的水，达到目标地后不能少于三分之二；第二，沿途不可调换桶里的水，若是倾倒了，便以弃权处理；第三，不可搭乘马车等工具，沿途都有金吾卫暗中监测，一旦有人不遵守规矩，一经创造直接淘汰！”
“出发！”
所有的人都呼啦啦地冲了上前，一个个抢着背上就近的水桶四处散往。二人分工合作，秦明背着满桶水，而白齐则只背一半，也随着人流冲出西景门。
此时正值盛夏，城外杨柳葱葱，野草郁郁，一条显眼的黄土道蜿蜒而出，像条黄龙般隐没在远处的绿浪之中。
二人并肩上路，起初土道平坦，走起来也不感到劳累，但渐渐地这路上时有险坡断崖，时有齐腰深的溪流拦道，时有坑坑洼洼的泥地，二人还要背着粗笨的水桶，越发感到力不从心。
沿途有越来越多的人停了下来，有不少人偷偷倒掉了桶里的水，空桶轻装前行；有的人有朋友相助，接力运水，还有的人故意阻拦闹事，打翻他人水桶，叫人前功尽弃。尤其是薛晋五人一组，拦在最前面，凡是有超过他们的人一律拳打脚踢，叫人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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