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重归于好（1/3）
95.重回于好
当凤栖梧撩开帘子时，索欢正托着一枚圆镜看个不了，见他来了，忙忙用衣袖挡住脸面，婉言请他过几日再来，凤栖梧知他介意什么，越发近前往看。索欢道：“别看了，乌眉青眼儿，小鬼儿似的。”凤栖梧执意拉下他的手，果见鼻梁还青着，额上一块血痂，被白嫩嫩的皮肤一比照，越发显得可怖，也越发让人怜惜。
索欢改用手掌遮住脸，“说实在的，现在莫来挨我，鼻子堵着，喉咙也毛毛的，小心把病过给你——快些往罢，等我养两日再说。”
他认为他来是为那档子事儿，故有此说。从昨日开端，鼻子就不通，声音瓮瓮的，还神眩眼饧，身子老大不爽直，哪里经得住再被弄一回。凤栖梧大略听出了那个意思，笑道：“我不做什么，只来看看，丫头们说你一味憋在屋里，味口也不好。平日里碰到这样好气象你断不肯窝在房里，可知人果真很不舒服，怎么，大夫开的药不见效么？”
索欢闻声问，慢慢背过身往，低头掰弄手指：“不是……只因我现在这样子，没的出往乱吓人。”
他这样子容貌大有情由，凤栖梧想他禀赋弱，前夜同在雨中缱绻，连泄元阳，虽第二日喝了祛冷的汤药，到底身子不受用的。不禁收敛笑意，要立马传上大夫来当面诊一诊。
“诶——别！”索欢急了，眼泪汪汪地拉住凤栖梧，一副委屈得要逝世的样子容貌。凤栖梧见他这般，越发确定他身上不好了，拥着好一阵轻声软语，旁敲侧击，还举出很多小病不看终成大患的例子来吓他。索欢怕了，红着脸泫然欲泣道：“里面……疼。”
里面？凤栖梧眨了两下眼，忽明确那个“里面”是哪里面，不禁抿了嘴，半晌才低声道：“不是没裂……？”说着竟浮上一丝可疑的异色。但越如此他越要做出严正的样子，一张俊脸绷得牢牢的，好在索欢臊得厉害，一眼也不敢看他，深埋着的脑袋只现出一个小小发漩。
“不知道……但就是好疼，不是裂开的疼，是里面，很里面……”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饶是如此，索欢也不好再说下往。
凤栖梧莫名感到耳热，见索欢动了动，像要抬头的样子，忙一把将他按进自己颈窝，下巴抵住他头顶，问：“疼的狠？”
怀里的人几乎把脸埋进他衣裳里，用力地点点头。
——是日午饭毕，有婢子端药来，温温的，既不烫口也不太凉，应是掐着点儿送来的，索欢只略一想便明确了，什么也没问便一气饮尽，本认为回味极苦，不想却是隐隐的甘甜，心里着实兴奋了一把，此后并不要人催，自觉准时准点地喝，不到两日，钝钝的疼痛就减缓了。
正值月中，宰相闲在府里，命人将思来书房里阴了一年的竹简、木牍、古籍等物搬出来晒一晒，以免潮润生虫。索欢头上勒着宽抹额，一头长发在背后随便打了个结，结痂的创口被抹额盖住，鼻上的青紫好了很多，敷上一点薄粉，真个看不出来。他见上高低下干得热火朝天，连老资格的管事也高声吆喝着不许碰坏这个那个，心里便痒痒的，不肯独自呆着，立逼宛淳帮他挽高袖口，拿细绳扎劳，一个刺溜儿参加搬书大队。
“哎呦，使不得，少爷手还不灵活呐！”管事遇上往，作势要接过索欢满怀的竹简，索欢不肯，和总管扯皮，好说歹说才委曲恩准了，只是约好不许搬夯重的大件儿，只许捡拿些轻盈物什。索欢亦知自己出不了大力，不过凑个虚热烈，欢欢乐喜地燕儿啄泥一般来往返回，居然跑了个满头汗。
“过来。”凤栖梧立在堂屋里冲他点头。索欢见了，飞也似的遇上往，傻呵呵笑着扑到他身上，明明没有多么用力，却让凤栖梧的神情有点，似乎……撞到心尖儿上了。他撒娇起来真是不分场合对象，众人都加快步子，假装没看见。
热的气味掺着一点香味蒸发，很好闻，凤栖梧嗅到了，任凭他猴子似的挂在自己身上，完整忘了得体不得体这一说。
“才好些，又跑一身热汗，等会子往换件干爽里衣，别潮乎乎的捂在里头。”说完似乎想低下往亲亲他的额头，碍于大庭广众的实在不像话，方才罢了。正想扶起他，当不得索欢仰起脸来，眨着大大的眼睛道：“虽是日日打扫，到底有些见不着的旧年老灰，一搬挪，全扑腾起来了，大人没的站在这里受腌臜，且往寻个干净的屋子坐着喝茶罢。”
凤栖梧听了这话，一发疼他疼得紧，哪里还肯放开，直接拦腰抱着坐到椅上，亲手托了桌上的蜜枣茶给他，“跑得口渴，喝口水润润嗓子。”索欢捧过喝两口，转送到他唇边：“你也喝。”
正黏腻地说着体己话儿，忽有一小婢蹑手蹑脚地进来，手里捧着只宏大的瓦片鹞子，加上拖拽的尾部，足有四五尺。索欢一见，急得站起来拍腿，喊道：“哎呀，要逝世了，你怎么把它给捡回来了！那是我故意剪断的，只盼他飞得远远儿的，把我的病也带走呢！”
小婢这才知道手上的鹞子是祛灾祈福的，不由得慌了神，缩着身子解释说：“原是前两日见您放过，爱得什么似的，今见挂在树杈上，只想着还回来，并不知其中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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