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故事（三）（1/2）
79.故事（三）
小哥是明确人，看到酒客们来劝，忙接了酒，向众人逐一作揖，连那小孩儿都没略过，独独漏了那汉子。
大家又是气又是笑：好有性格的小老板！便不再将他当做那狗事儿巴结、唯利是图的小生意人看待，都挟了他到桌前同乐。
小哥看看那母子，再次施礼道：“大婶子小兄弟，方才多有得罪！容我说句不进耳的实诚话，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书上有仲永之伤，我故乡有景侯之憾，想是古往今来，这样的事屡见不鲜。所以提示婶子，众人多重才干而轻德行，小兄弟若不能德才兼顾，宁可抱德弃才，平庸一世未尝不是你的福气。”
一听“景侯之憾”四字，即刻有人皱眉抱怨：“好端真个提那孽子！——快别说了，莫要带坏了孩子！”也有没听说过的，嗅到一丝隐秘的不好的意味，伸着脖子急问：“什么什么？景侯是谁？不要说囫囵话，快快讲出来！——噢！就当是警惕大婶子。”那小孩儿也扯他娘亲的袖子：“我想听，不会学坏的。”
小哥经不住众人鼓动，不情不愿地开口：“好罢，那人具体做了什么我不明确也不便在小儿眼前细说，各位若好奇大可往江南一带，找个说书的或唱戏的，听一天评书或折子戏，就大概知晓了。”
“小老板有什么不便说的，反吊大家味口！”一个尖尖的声音道：“我帮你说，殷德侯的爱子景话辞罔顾阴阳、背德叛亲，为了一个穷秀才，把他老爹气逝世啦！”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果真为了男人把父亲气逝世！他该遭雷劈！
——这样无双不肖子，生下来就该溺粪坑！
“溺粪坑？”卖酒小哥一笑，“叫殷德侯闻声打不逝世你。殷德侯极其宝贝他的第三子，从小捧在怀里长大，恨不能将天上的北斗星宿摘下来给他当勺子耍。”
殷德侯已逝世，小哥这话好瘆人，大家不禁打了个冷战，闭嘴不言。小哥见场面已静，终于进进正题：
“江南景家，世代列侯。到景帝奉德年，是最为显赫的国戚没有之一，概因第六代殷德侯景汐的生母乃宣后唯一的公主。彼时殷德侯育有三子，宗子凉城，次子幽心，三子话辞，三个儿子，原该一般，偏殷德侯疼爱幼子，成日抱着一个小娃娃寻访名胜、穿梭市井，自满的样子容貌，较炫宝愈甚。”
“天子爱宗子，百姓疼幺儿，但堂堂侯爷，这也太过了。”众人仿佛看见一只到处招摇的雄孔雀。
“何曾不是这样。”小哥持续道：“但景话辞确有可疼可炫之处，景汐侯爷已是江南东西两路十四州内数一数二的俊才，他那幺儿更是禀赋灵犀、一点即透，年方八岁，诗字画乐字，皆可称道。”
“别说大概，往细了说！景三公子天悟神聪，人所共知的，小老板既与那殷德侯是同乡，确定接触过，说些我们不知道的！”
卖酒小哥摆手，“虽是同乡，一个人间贵胄，一个黄泥小民，怎么能有接触？”却不愿败客人的兴趣，运神一想，笑道：“有了，印象深进却是一件极普通的事，你们听不听？”
众人连连点头：“怎么不听！”身材前倾，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只听那小哥絮絮道来：
“家父曾是江宁府境内的名厨，在七星斋里做掌勺师傅。我当时十二岁，还爱好搓泥巴条儿的年纪，常跑到七星斋后厨里蹭吃蹭喝，老板也不管，只在忙的时候唤我做跑堂。那一天，也是个客满为患的日子，我小孩子劳累不得，送了几次菜，就钻到角落里瞌睡，醒来后，创造堂倌儿们愁眉苦脸，老板娘骂骂咧咧，满满的客人都不知哪里往了，几个泥瓦匠人站在酒楼里最大最堂皇的一堵墙下面和老板讨价还价。”
“怎么回事？”
小哥眯眼一笑：“对呀，我当时也这样问，堂倌儿们拉住我，说：嘘，别提了，今天运道背着呢——方才一群少年人来打尖儿，麻衣草鞋的，每人只要一碗净水面。客人这样多，谁顾得上几碗净水面嘛，动作就略慢了些。嘿！一伙人年纪轻、性格大，催促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师傅们当然忙着煮好啊！谁知忙中出错，叫其中一碗飘进柴灰，我们没注意就端了上往，成果他们恶霸似的跟我们拍桌子，逼我们换一碗。——我的爷！净水面，能赚你几个钱，还叫我们换！掌柜确当然不愿意，掌柜夫人帮了几句嘴……女人嘛，说话不大进耳……嗨，你还小，说了也不懂！
——我就问：他们发火闹事啦？
哟！闹事还好些！堂倌指着那堵墙说：你瞧，他们中的一个人取了笔出来，写的一首小令，听说是讽刺我们掌柜的贪图小利，写完就走，面也不吃了，真猜忌他们是不是福临楼派来坑害咱们的！掌柜正要停业换墙呢！”
高个书生很有兴趣问一问，打断道：“写的却是什么，这样厉害，竟逼得老板换墙？”
小哥摇摇头：“彼时不认几个字，看不懂，也不感兴趣，只听说满楼食客看到那首令，笑得哎呦不止，跺脚声险些将七星斋震垮，老板脸上没光，可不得换墙么？”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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