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故事（二）（1/2）
78.故事（二）
众人喝了一回，故事持续，骰子摇毕，点中那个肥壮的莽汉，要说一件哀乐的奇事。那汉子满脸横肉，面相凶狠，挽起袖子来，手臂上几条淡了的伤疤，应是江湖旧客，开起口来，果真三句一奶奶，两句一骂娘，实打实两浙流寇的做派。
“老子早年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方才那个崔滟难评对错，老子说得这个人，亦正亦邪！”
江湖的刀光剑影历来吊人胃口，在场众人都放下碗筷，侧耳细听，生怕错过精彩。
“中原武林，多好刀剑，刀法剑法一招一式明来明往，尽不躲奸，历来为正直所推重，其中，天玑山常家剑法兼容并包，将刀法的浑厚霸道与剑法的轻灵多变溶于一炉，故而名声大噪，门人众多。常家收徒最重品性，资质还是其次，谁知日日捕鹰却叫鹰啄瞎了眼：二十年前，常家主人千挑万选的弟子当中，出了个日后让中原武林战栗的小魔头！
人性歪竹生直笋，那倒霉封家竟反过来。听说小魔头自小性高手辣，为同门不喜，偏师父爱他禀赋异禀，自认为衣钵有传，将那小魔头当个宝一样日日带在身边。惋惜那小魔头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长到十三岁，叛离师门，在之后的半年内，将江湖上的名门宗主、后起之秀连杀大半！”
“扯谎！”有人立即驳道：“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如何竟这般毒辣，如何有这般手段！”
那汉子听不得人质疑，怒得又爆粗口：“扯你奶奶裹脚布的谎！那魔头著名有姓有诨号，稍加探听就知道，这也是老子扯谎不成！”
“那他叫什么？”
“姓凤名无章，人送外号‘鬼蝴蝶’，形容他心性残暴、郎艳独尽。”
问话之人明显一愣：“他长得好？”
“若不好也不会成为魔头。”汉子神秘一笑，扫着众人性：“那凤无章即便蒙着脸，也掩不住尽代风华，加上禀赋灵秉，无论男女，见者无不动心。女子方罢，须眉男儿也示之以情、诱之以利，甚而有自恃强悍者，欲以武力迫之，凤无章大为反感，深认为耻，故而不计成果，全部杀逝世了事。
正直人士不问缘由，要除害扬名，被杀的那些人徒弟亲眷甚众，也要报仇雪恨，昔日同门恨他屈辱门楣，更要清算门户，几路人马联起手来，广撒悬赏令，结成尽命盟，一时间，中原武林、不论正邪，有仇、无仇、为名、为利，皆要杀之后快！”
那汉子说得口干，停下来饮酒润嗓子，酒客们正听到紧要处，哪里容人停下，都催促他快说。汉子自得起来，偏要慢慢品酒、细细吃菜，叫人着急，酒客们就自行讨论起来，都说半大孩童，如何搪塞这很多强敌，必要命丧黄泉了。也有反对的声音：既是魔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怎么会这般轻易丧命？！
汉子吃喝够了，拍下筷子持续道：“尽命盟布下网罗密布，扬言只要捉住鬼蝴蝶，活的千刀万剐，逝世了也要鞭尸。谁知那鬼蝴蝶生性狡猾，知道尽杀盟并非一心，先用离间计，使得几班人马互相猜忌，自杀自灭起来，然后声东击西，分而破之，一个声势浩大的尽命盟，未百日就被崩溃。”
酒客们只是一些普通人，从不涉及江湖正邪之争，所以魔不魔的他们不管，只啧啧赞叹好少年！好手段！
“然而——”那汉子一个转折，唬得众人又提起心来。“然而同盟虽解，仇家仍多，鬼蝴蝶正是乖戾暴躁的年纪，遇着寻仇的就杀，遇着缠着他的更要杀，越杀越红眼，越杀仇人越多，终于逼得几位不问世事的高僧出手，鬼蝴蝶从此人间蒸发，动荡了好几年的中原武林终于重回安静。”
故事到此便戛然而止了，众人莫名其妙地连声追问：“故事虎头蛇尾，如何就这样结束？！高僧做了什么？鬼蝴蝶是逝世是活？”还有人将信将疑：“未及弱冠之年便这样本事？难道有什么奇遇？”
故事已完，汉子又捡回粗话，嗔怪道：“奶奶的老子怎么知道！要不是曾被鬼蝴蝶一个多话的朋友搭救，连这五分也不能知道的！众人多只知两三分，认为他恶贯满盈，就是天生的魔头。本日我将恩公的话告诉你们，帮他洗刷一些好友的冤枉，也算变相报恩。”
众人听如是说，都怅叹：“邪非全邪、正非全正，你们江湖人寻仇报恩都是寻常，不寻常的是这个故事有警世意义。壮士既不忘报恩，又说了个切题的好故事，我们敬你！”果然一起斟满，狠狠浮一大白。
只那小孩儿问：“我只觉精彩，不觉切题，众位叔叔伯伯，‘哀乐’在哪里？竟要请壮士叔叔再饮一杯了！”虎头虎脑，甚是可爱。
“哈哈，他还嫌你没喝够呢！”矮个儿书生指着小孩儿对莽汉笑道，然后摇头晃脑：“小魔头像你一样聪慧，他消散了这不是哀？小魔头像你一样坏，他消散了这不是喜？”
高个书生接着说：“才貌双全本是喜，惹众人觊觎却是哀，可知无论男女，都不宜太过貌美多智。”
老叟作结道：“少年奇才，为美貌所累，恶名缠身，生逝世不明，乃人生大哀，然此儿生性孤高，不容侵占，宁可创下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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