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款曲（1/2）
14.款曲
玄字一号房里，索欢一只手夹着药瓶，一只手提着烧鸡和酒，对老人笑道：“如何？只赚不赔。”
老人干瞪着眼，含了两分喜悦和惊异看着索欢，“陈牢头转性了？！”
疯子抢话道：“并非转性！据我所知，他老娘久病不愈，知道那什么阁有个神医在，可不得走一遭！”又看向索欢，“并未见谁告诉你，你是从何处晓得？难道你能未卜先知？”
索欢忍住笑，故作高深地捻了两个诀儿，沉声道：“被你看出来了。”
他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左看看疯子，右看看老人，两人俱是怔愣的样子，不由得摆手笑道：“好啦好啦！骗你们的！”先打开小瓶闻一闻，确认没有景天，才安心肠饮一口，然后坐稳，慢条斯理地解释说：“实在很简略，他身上有药味，淡淡的，日日都是一种，而他走路脚步生风，说话中气十足，尽不是有病的样子，我便猜他家里人病了，且是缠绵病榻，不得治好。之前偶然还能见到个笑影儿，他告假回来后却整日愁眉不展，身上的药味也更浓，想是那位的病情加重了罢。”索欢皱皱眉道：“我不知牢头一月的奉银是多少，反正请不起好大夫就是了，否则他也不会那样贪财。你说他母亲久病不愈，那他告假可是为了照顾母亲？！真没想到，五大三粗的一个人竟是个孝子！”
索欢如此一说，的确是简略，然而也不简略，皆得益于风月场中察言观色的工夫，加上有个亦友亦仆的魏无忧大夫随着，久而久之，也算识得一些药性。根据那药味断定，那牢头的母亲也不是什么尽症，只是其中苁蓉一味生于躲地高原，比较难得罢了，他那点银子买不起，故而把人生生拖累坏了。
老人十分慨叹，抚掌道：“如此，便是龙潭虎穴，他也要想措施见见那位姑娘。只是我不明确，一副药而已，找谁不行非要大费周章……”老人毕竟曾是将军，天南海北见多识广，行军途中受伤自医也是常情，他忽然想起什么，睁大眼不说话了。
索欢点头道：“先辈明确了？”
“你啊你，我这辈子服的人未几，如今你也算一个！若我还是将军，就提拔你当我的幕僚！”
索欢理了理鬓发，抿嘴一笑，“先辈过誉了，假如不是您嗅觉和味觉被弄坏了，我这点雕虫小技也进不了您的眼。”
老人怔住，见鬼一样盯着索欢。
索欢嘟嘟嘴，略显无辜道：“是啊！您闻不见嘛！有时粥坏了您都不知道，只当好的给我呢！——惋惜了我这认亲酒，先辈竟要喝得没滋没味儿了。”托起小酒坛摇一摇，颇有些遗憾的样子。
明明是意外之物，他却偏说得像提前筹备好的一样，随机起意，机敏练达，十分逗人爱好。老人忽狂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怜我那儿子，只要有你一半慧黠，也不至于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霍老将军此时念起他亲儿子，索欢替他伤感之余，也生起自知之明。“小霍将军刚直不阿，仁孝无双，索欢怎比得上？您放心，我是青楼男妓，不会妄想和霍家……”
老人一把夺过酒猛灌一气，喝道：“住口！愿赌服输，我还耍赖不成！”
“先辈自是守约！”索欢急道：“只是那赌约实是意气之言，索欢血汗来潮，竟莽撞应承了先辈，是索欢草率之过，决不与先辈相干。”他急于为老人辩护，老人却一眯眼，锋芒乍现。
“你看不起我？”
怎会？！索欢猛摇头。
“不是？那还不跪下磕头！”老人断喝一声，立即把索欢吓跪在地，撞着腿上的伤，疼得嘶嘶吸气，泪花溢出。
他擦了擦眼角，想：认就认吧，逝世前能有爹陪着，赚了。
疯子替索欢不值，不断碎碎念：“嗤，凶什么！心里怕是乐开花了吧！有个聪慧好看的儿子乐开花了吧！如意算盘哗哗响乐开花了吧……”
“住口——”索欢和老人一齐喊，动作竟出奇一致。
“妈的，真像父子了！”疯子撇嘴骂道，没趣地抚着下身，回窝睡觉往，刚躺下，肚子分歧时宜地叫起来，“咕噜”声在空荡荡的牢房里显得格外响亮。
索欢先是一愣，然后失笑，扯下一只粗壮的烧鸡腿，忍痛走到木栏边，也不敢太近。
“疯子。”施施然的样子容貌极好看，饱含笑意的音色也很动人。
那疯子瞬间坐起来，两眼放贼光地看着索欢，脸上渐渐浮现出甜蜜傻笑。
索欢晃晃手中的鸡腿，“以后不准多嘴，我不问你不准乱说……不许面朝着我*，不许整天盯着我，不许让我看你的*，不许……”
疯子开端还头如捣蒜，听到后头，气咻咻地恨他一眼，往草上一倒就打起震天的呼噜。
得！索欢转身就走，他向来不吃这些，便把那腿子撕成丝儿逗耗子玩儿。
露落展开刑部大牢的舆图，上头做了好几处标记，均是防卫单薄之地。
“明确了？”露落问：“没异议就通过了。”
重锦、青黛、喜来表情凝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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