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妾心错付（9）
“那假如朕说，朕与你之间，你不是在一厢甘心呢？”
“萧玄景，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收起你的假仁假义吧，我南倾歌不稀罕。”
他沉沉凝着她的眼珠，眸里有她从不曾见过的脸色，像在回想一抹温柔的过往。
“你说，你心底开端有朕的时候，是朕对你说朕不会让你逝世的那句话之后，是吗？”正是在这样迷离的心情里，他的声音，低沉，喑哑，细缓传来，字句进耳：“你不信朕心里有你，朕却记得，累月前的一个月夜里，一个女子说，若朕懂得女子心思，便不该来她寝宫，当时的情景，朕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感到，那不施粉黛的女子，明眸皓齿，自有一番俏丽，非凡人所能及！”
“你骗人，若你心底果真有我，为何半夜三更偷往宁贵妃的寝宫，甚至不惜在我饭菜中下迷药？”
“你知道？”他问出声，面上却并无多少诟病。
倾歌冷笑一声：“呵，没话可说了吗？”
“南倾歌，关于此事朕可以同你解释，不过，在朕与你说明确之前，你先听朕说一个事。”
“要说就说，不说拉倒！”
“你可还曾记得，上元节在帝京廿四桥下偶遇朕一行人一事？”
倾歌正了身子，这事一直以来都是她心口的一个谜题。
萧玄景凝着她的眼珠，缓缓将她收买进怀，却刹那教她拐开，他微一皱眉，故意用受了伤那只胳膊往揽她，并暗暗加了些力道，直到将她强行按压进了怀间，这才满足勾唇一笑，却又刹那沉了声。
“你长在贤王府，想必元夜那夜朕在宫里设了宴邀请了一众皇亲国戚之事，也是有所耳闻的，其次，你自小习医理，大约也听过易容术，那夜的‘皇上’，实在是假的，宴会不过是朕为了掩人线人而专门筹谋的一个安排罢了。”他说到这里，却又渐渐看向她，“那你可知，那夜朕的三哥又往了何处？”
倾歌心头一震，倏地抬头看向他，对于他即将要说的是隐隐有所期待，却又暗暗有些畏怕。
只依旧冷言冷语道：“皇上既设了宴，他自然是进宫了。”
“那么，那夜朕的三哥果真是在宫中吗？”
他渐渐打量着她，倾歌被他盯得有些忙乱，这些她之前也在心中猜测过的，终极却都没有一个定论，却在本日，将从眼前这个人的口中得知吗？
“他不在，不只不在，他还与朕往了同一处处所，正确说来，是朕与他往了同一处——醉香楼，由于那里，住了北狄的二皇子万俟远。”
“北狄？”
“是。你可知此番咱们大夏军为何惨败如此，如若朕没猜错，这只怕也是他们当初达成的协议之一。”
“你什么意思？”
倾歌忽然惊问出声。
萧玄景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缓缓用内力为她运着热量。
“你这般聪慧，想必也已猜到了，朕的三哥，对朕的这片山河，也感兴趣。”
“不，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这之间铁定有什么误会，你断定吗？你断定当初他往见得必定就是北狄的二皇子吗？”
眼见她一心一意还是为那人说话，萧玄景心底暗暗擦过一丝不快，却并不显露，只继道：“朕当然断定，由于他前脚一走，朕就往见了狄国的大皇子。”
“大皇子？”
“北狄的老狄王年纪已高，膝下只有两个皇子，大皇子万俟修因嫡出而一出身便被封了太子，然其自小体弱多病，又资质平平，文治武功都不及二皇子万俟远，所以，照此局面，北狄的山河，十有**将来是属于那二皇子的。”
“不是已经封了太子了吗？难道那二皇子想造反不成？”
倾歌循着自个儿的思路相询，话到此处却陡地一顿，她秫然看向萧玄景，眸里尽是惊奇。
“自古这天下都是能者得之，只要那造反之人是真正有才干，百年之后，名垂青史的，你认为会是真正坐拥天下之人还是当初被篡位之人？”
他声音幽幽缓缓，仿似他自始至终只是个看客，说的都是与自己尽不相干的人事。
倾歌着实被他这番话惊到了，他的意思是，如若这天下真有一个人比他更有才干且欲夺他的山河，他也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吗？
萧玄景却似乎全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你认为，他是我的对手？”
他淡薄的语气令倾歌心头一窒，却再说不出口别的话，如若他本日所说皆是真的，那么天下还有谁能责备他？那么，自己的不愿承认是多么怯懦，即便早知道，又有多少人能像他一样，一边守卫着山河，一边，还要喜怒不形于色地担负着那样沉重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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