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故人对面不相识（7）（1/2）
天子深凝了她一眼，嘴角勾了薄薄细弧，“朕准了。”
初始的灯谜都是些市井常见的谜题，经了几轮之后，谜题便越发刁钻起来，末了，竟变作了天子与龚璃二人的对峙。
出题之人，正是当任大理寺卿——江玉。
他脱口念出那段字句时，座中诸人无不陡地哽住了呼吸。
浅眠红尘外涅槃打坐
闻九天魂始哀悯诉说
残冷月夜，夜星寥落
雨打梨树，落花成塚
举世皆清吾独浊
缘法悟性，久久难说
犹记那是两年前，新皇登基后的第二次选秀，前任大理寺卿高云何曾出过的考题。
当时南妃的答案是——
佛曰，不可说。
更曾因此，初封妃眼看自此荣华的女子一夜之间被贬为宫婢。
大殿之内，一股森冷之气悄无声息蔓延。
畏惧之余，无人不在心底猜测天子的反响。
不由自主地，有人将眸光落到那位大理寺卿的面上，却见他面色如旧，嘴角却衔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细弧，似笑非笑。
不知为何，竟教人不由忆起前任大理寺卿高云何。
然而，早在南妃下狱，他为南妃求情不成，便已怒而辞官。
自此，再无人逢过他的面。
“皇上，您可有了答案？”
座中，谁的声音低细，夹杂看一丝欢欣，些末刺探，点滴进耳。
随着这一声，众人都不禁陡地凝向天子，竟见他面色不改，无人留心的一处，皇后分明瞥见他躲在袖中的手微微颤了抖。
“皇上，臣妾有个提议。”
座首，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后忽然开了口。
诸人的眸光不由在这几人的面上流转。
自本日的宫宴上多了这个来历不明的龚璃始，这个元夜，便注定了不寻常。
只是，这位皇后，不是素来不争不抢的吗？
及至听罢她的话，众人这才明确过来。
她原是一心一意替天子着想。
她的提议是——
让天子与龚璃一道将各自答案写在宣纸上，二人再互换答案，终极，再由江玉一决胜败。
无论谁对谁错，最后的赢家只能是天子。
但凡今夜进得这大殿内的，谁还没颗七窍玲珑心。
龚璃打开宫女呈递过来的宣纸的一霎，却险些惊得站不稳脚跟。
却在此时，那道明黄身影刹那已立于她的身前，众目睽睽，他猛地扭住她的下颌，墨眸粹了冰，逼视着她，一字一句：“你到底是谁？”
龚璃不意他会如此，震惊之余，却几近痛出眼泪，下意识伸手往掰他的手指，却换来他更狠厉的看待。
她的脸从涨红到青紫，挣扎愈见无力，泪水滑下的一霎，手中的宣纸倏地自指间滑落。
殿中一瞬有风拂过，细长的宣纸飘飘扬扬，落到了叶卡青的脚边，她垂眸，进眼是一行苍遒的字——
缘法悟性，久久难说，不是佛法无边，而是他动了凡念
不由自主地，她陡地抬眸，看向了天子。
却见他掐着龚璃下颌的大掌不知何时已移到她的脖子，而被他掐住的女子，面上挂满泪水，张嘴说不出话，正奄奄一息地凝着他。
“都给朕滚出往！”
他暴戾地低吼，拂袖的一瞬，四周酒倒杯倾。
眼看着座中诸人皆面色惶惶夺步涌出，叶卡青默默看了一眼地上被酒水浸湿的宣纸，墨染的字句随水泛开，清楚难辨。
她苦笑一声，跟在断章身后便要走出，却在提步的瞬刻，教天子陡地唤住。
“站住。”
嘴角苦笑愈甚，她与断章对视一眼，双双顿步。
“来人，将她带下往。”
豁然松了手指，天子不管狠狠摔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的龚璃，只冷声下着吩咐。
尾音方落，门口已有二人步进。
龚璃这才自这场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对着直面而来的侍卫只一阵拳脚相加，嘴里更不管不顾地扬声恶骂。
“我做错什么了，你们凭什么抓我！……暴君，你敢出手伤我，师傅知道了定不饶你！……大将军，公主，救我！……”
大门合上，阻尽了一切声息。
收回凝在门上的眼珠，天子一步步近至叶卡青身前，一把攫住她的手段，逼视着她的眸光染着火光，熊熊燃烧着眸底的两个她。
叶卡青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直教身后的桌子绊住脚跟，她脚下一个不稳，临摔倒之际，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撑住了后背。
“皇上，是臣的主意。”
“将军……”
叶卡青陡地凝向他。
断章安抚地朝她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段将她拉至身后。
“理由。”
头顶一道低哑之声，并无多少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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