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梦境·以火焚城（一）（1/2）
他行走在宏大的屋甍之下。
无月之夜, 群星历历, 盛夏已将暑气撤走，稍微的冷意如一场又一场冗长而无意义的梦侵袭而来。转角处, 他停下脚步, 从这里能看到庭院中的樱树。
蓝本在这里, 他也能看到一个不务正业的小忘八。
现在已有数月不见了。
源赖光拂一拂衣角, 仿佛能借这个动作扫落那些冷霜。他在等, 等候今夜将会投递的、再次昭示源氏崛起的消息。
火光幢幢而动, 一名阴阳师促行来, 衣上沾着斑驳的残血和火灼痕迹。他在源赖光眼前跪地，以一种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惊恐的语调说道——
“一切如家主所料！”
源赖光唇畔终于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意, 他亲手将阴阳师扶起, 上位者就该如此恩威并济。
“辛苦了。有这份讨伐土蜘蛛的功劳, 想必朱紫们会乐于给源氏更大的支撑。”
听了他的话, 阴阳师一边惶惶喘息着，一边为这个美好的蓝图扯动嘴角。
“是、是的……源氏必定会受朱紫们的赏识……那可是极恶的大妖怪土蜘蛛啊……”
“就算……也必定会是我们比较强……”
阴阳师混乱的话语让源赖光皱起眉。
“就算什么？”
“就算安倍晴明同一时间退治了蜃气楼也一样……”
源赖光唇畔的微笑刹那间凝固了, 他没有想过, 会在此时此刻，在他获得极大战果的此时此刻听到那个小忘八的名字。
“……你说什么？”他攥住了阴阳师的衣领, 红瞳大睁, “你说晴明……安倍晴明做了什么？！”
“他退治了蜃气楼！”阴阳师终于还是不能诱骗自己, 他知道这样一起源氏的功劳断然不会达到预想的程度！由于还有第二个人！只是一个人！
“他一个人！退治了蜃气楼！”
“朱紫们已经迎他进宫廷了！”
“家主……我们……源氏……”
阴阳师长长地哽咽了一声。
“朱紫们若爱好他, 源氏该如何是好……”
源赖光把他丢下, 阴阳师落地委顿, 一时间没能站起来。他看到家主的衣摆从他视线中擦过，他抬开端，家主正向前院走往。
“我往一趟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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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若是那般幻象，真想亲眼所见。”
厅中欢声笑语，少年正在讲述退治蜃气楼的经过。他对妖怪怀有美好的情绪，描写起来自然活机动现、妙趣横生。凝听的朱紫们长居宫廷，哪里听过此等有趣的冒险式经历？连忙让他快些讲，简直一刻都等不下往了。
这时，一名女侍走进来，向屏风后的朱紫低低说了句什么。
“确是如此。”朱紫想起他确实约见了源氏家主，谁料想少年说得如此有趣，竟把这事给忘了，好在为时不晚。
“便让源氏家主也一并进来吧，退治土蜘蛛，源氏也是大功一件。”
少年也停下他的叙述，退到一边，静候源赖光到来的时间里，朱紫想到什么，因而问道。
“晴明似乎也是源氏出来的阴阳师？”
“是。”少年并未否定，神情坦荡，修剪好的黑发柔顺地落在耳际，“上一代源氏家主，是晴明的恩师，这一代家主，亦是晴明兄长般的人。”
“哦？那么为何要离开源氏自立门户呢？”朱紫慢吞吞地问道，“这可是有背叛师门之嫌……”
这几乎算是个送命题，可少年的回复极为奥妙。
“说来惭愧，源氏阴阳术森严宏大，晴明个性涣散，学起来十分吃力……”他就如同由于面对的可以信任的人，故而可以把自己的局促和羞惭完整裸露出来的这个年纪的少年那样，先是垂了垂头，继而耳尖微微的红了。
“老师和光哥愿意为我遮蔽所学的不足，晴明十分感谢。后来终于有了自己的系统，雀跃于可认为各位朱紫效率，于是出发前往退治蜃气楼。”
“应用着不同的系统，晴明实在没有态度留在源氏占尽利益，故而……”
“哈哈哈，本来如此！”朱紫朗声笑道，“确实是分歧适了……是也不是，赖光？”
少年的脊背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微微挺直，他侧过火，源氏现任家主已经大步而来。白发张扬，前额一缕鲜明的赤色，就如同上一代老家主。
源赖光在少年身边坐下，微微勾起唇角。
“说的是啊，总不能强留他，断他前路。”
他的余光落在身旁的小忘八身上，这份不动声色的本事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少年坐得稳如泰山。似乎想与前尘往事彻底做个决裂，长发剪了，甚至将纯净的白发染成玄色。察觉到他的视线，少年一抬睫毛与他对视，不一会儿，又淡淡地转回眼。
源赖光看得暗地里咬牙。
源赖光不知道这个小忘八是如何一人退治蜃气楼的。源氏竭尽全力，几乎是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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