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送死者（1/2）_寿衣倌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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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送死者（1/2）

呸呸呸，这可是大忌，交代过的他又忘记了，寿衣毕竟是死人穿的衣物，哪有拉活人看寿衣的道理？但这人并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兴味地看着宫明：“你是老板？”

“他才是。”宫明手指一戳，便指向我，我看着那人，那人一脸络腮胡子，面部的毛发茂密，头发拴在脑后，系成一个马尾，脖子上面挂着一大块玉，足有巴掌心那么大。

他的穿着打扮也有些奇怪，像改后的蒙古袍子，下摆拴在腰上，看上去粗犷粗鲁，尤其皮肤黝黑：“我要寿衣。”

“那您是给家中长辈还是？”宫明小心翼翼地瞅着来，这汉子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出头，一点也不像本地人，汉子扫到一边的椅子，迈起一条踩在上面，身子压在上，死死地盯着墙上挂的样板寿衣，脖子上的玉还在前晃啊晃地。

“看上去好值钱的样子。”宫明小声嘀咕道，我好歹也受了祖三年这些时间的教导，心里清楚，这块玉看上去成漂亮，但只是翡翠中最低等的货，好和中水质地细腻，透明度高，以绿为好，但是，也要看这块翡翠有没有瑕疵。

他脖子上的这块翡翠，上面有石纹，已经是次品，再加上透明度一般，所以，中下等罢了，我双手抱在怀中，但他看的打扮，像是蒙古来的，腰上鼓鼓囊囊地，像是别了东西。

咳，该气还是要气些的，我正要亲自出马，那名汉子说道：“我给自己做寿衣，要快，你们店里最便宜的寿衣一！”

宫明目瞪口呆，我在心里哈哈大笑，这少年一定以为来了贵，想着大赚一笔，没想到会如此吧，宫明撇着嘴，我马上走过去，挡住那名汉子的视线，将身后的宫明挡住：“好说，您几时要？”

“明天就要，我急着送死。”汉子一开口，我瞠目结舌，第一次听说有人赶着送死的！

那汉子选了一最便宜最简单的，只要寿衣，鞋子帽子都不要，一次付完钱，我给他量身的时候看到了腰间鼓鼓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顶，鞘装饰华丽，上面的宝石比他脖子上张扬的翡翠值钱多了，那汉子看着我：“这么久？”

“好了。”我收了尺子，让宫明记下最后一个尺寸，说道：“这两天正好有空，明天下午两点后，您过来取货。”

我送他到门口，那汉子大大咧咧地走近了，每一步都透着一股子狠劲，“这人奇怪，要去见阎王还这么有劲头。”宫明说道：“杀人有这股狠劲就算了，现在是要送死啊。”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前阵子积的活，今天接的活全赶在一起，正好让新来的大上上手，我和宫敏，再算上新招来的阿，三人埋对干活，宫明替我们打打下手，一天下来，那位大的儿不错，算是顺利通过考验，我花了些时间给她解释寿衣的一些老规矩。

大姓林，林秀英，秀英这个名字在早期的农村十分盛行，对于乡下的一些殡葬习俗比我还清楚，说起来头头是道，我好几次被这个大弄得卡壳，惹得宫敏一直笑。

大的儿子在城里上大学，她就顺势从乡下来了城里打工，看着人也本份，一打听才知道，她儿子居然在本市最好的大学里，而且还是保送上来的！

“大，您儿子读哪个专业的？”我一边替鞋子纳底儿，一边问道。

“考古，也是和死人有关的，咱们家就没有一个不和死人有关联的。”林大嘟嚷道：“孩子他爹原本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年轻的时候交了损友，被拉去给人望风盗墓，结果严打，给抓了，就因为看个口子，就判了五年，唉，后来出来的第一年就病死了。”

我不免多看了林大一眼，她的手上有不少裂纹，冻伤后愈合留下的，“他长大后也知道自己爹是怎么死的，但也奇怪啊，他也对那些玩意儿感兴趣，什么不好考，考个考古系，唉，不过他说他做的和他爸不一样，他的将来是要做贡献的。”

林大嘴上说着话，一点也不耽误手上的活：“我不懂那些，他现在上学，业余时间也干点兼职，孩子挺懂事的，这些年受的苦也值得了。”

这是一位朴实的大，看着她，我不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心莫名堵得慌……

“好了，老板，你瞅瞅这样子成不？”林大比划着手里成型的寿衣，我点点头，针脚细密，所有的线头都剪得干净：“不错，大，以后踏实在这里干，生意好，继续加薪水。”

“真的？那太好了，这可比在超市扫地强多了。”林大兴奋不已，这一天试我们都满意，商谈好后便让她明天继续来，今天就算正式工作，工资从今天算起。

我没占林大便宜，下班后，她便欢天喜地地走了，我和宫敏继续赶工，给那名蒙古汉子做寿衣人，那汉子选择了宝蓝的寿衣，上面还有寿字图，亮眼，醒目，一如他本人张扬的个，他身形宽大，需要的布料也比平时多。

宫敏裁好布料走出来道：“只要寿衣寿裤，工序简单得多，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

“不用，一起来，尽快赶出来，我做上衣，你做裤子。”我看着宫敏的眼睛，忙碌了一天，已经微微发红，便出去药店买了一瓶眼药水给她，宫敏还是头回见到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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