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十三血族、死亡骑士和老人（2/2）
一道火光闪过，骤然炙热的温度和湓溢的火焰将奥兰多逼退到几步开外，眼眸中有着无辜神采的孩童瞬间被奥术烧成焦黑尸体，没了灵魂气息。
暴怒的奥兰多一把扼住从隐匿状态显身的莉莉丝，却被后者灵活脱开，愤怒咆哮：“你干嘛？！他是个孩子！还是孩子！”
莉莉丝眼睛里显出一丝惊讶，打消了之前公事公办的想法，转而换上常用的轻佻面具，娇俏笑道：“恐怕这个所谓‘孩子’，年龄已经可以和我相比。”
她翻过被火焰掀翻的尸体，扳开这个利用无知亡灵同情心想要反将一军的德拉库拉家族成员嘴部，露出两截森然的獠牙。
见到这头血族口中不输于野狼的犬齿后，奥兰多重新握紧手里的剑，沉默不语，信任和信仰被同时无声背叛的滋味并不好过。
“生命就是一块在光明和黑暗之间摇晃的钟摆，活着的人都应该熟悉反复被现实背叛，又再度信仰命运的无奈。”这个叫慕斯特弟弟的堕精灵观察这个死骑的颓然，感到十分有趣：“哦，我忘了，生命于你已然无关紧要。”
奥兰多默不作声地把长剑刺入那双令他记忆深刻的眼眶，一剑一个，彻底毁掉上帝这件精致的作品：“这些只会在黑夜里隐匿踪迹的吸血虫都应该被拖到阳光下烧死，去下一个目的地。”
“没有下一个目的地了。”莉莉丝顿了顿：“计划取消，回家。”
奥兰多一怔，想要发问。
“你不了解血族，所以对它们的氏族结构和六条戒律都一窍不通。我在长官的实验室里见过这些家伙的标本，这只吸血鬼不是东陆任意一族的后裔，而来自于西陆，是不是乔凡尼的童子军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反正眼下塔洛斯境内不需要进一步深入，那只会白白损失头儿的人手。”莉莉丝见奥兰多还是摸不着头脑，进一步解释：“塔洛斯、疑似乔凡尼的西陆狡诈血族、之前新党三族的隐秘骚动，这已经不是影凰加几个亡灵就可以管的了，交由慕斯头疼去吧。”
奥兰多腹诽：慕斯大人还不是要把细节摊派下来给我们这些喽啰去做，但能回仲夏休整也是不错的选择，那里离【英魂殿】近一些。
堕精灵把吸血鬼的残缺尸体用纹上封印法阵的裹尸布包裹好，收拢进尸袋，丢给一个亡灵苦力扛着，转身消失在六芒星阵里。
奥兰多收起剑，想到隔壁那些房间里死透的妇孺尸体，突然觉得如果重新转生为人类是件多么幸福而又痛苦的事情。
……
仲夏皇家图书馆内，两侧书柜间一个简单长桌，足够放下十几个椅子，但只有一个老人就坐。
这是一处隐秘别馆，比起其他分馆要求拥有更高的保密等级——拥有绝密级别才能进入，平日少有人造访，大多数可以来到这里的人都无暇顾及这个不起眼却记载着仲夏光芒背后灰暗历史的档案室。
老人身后侍立着一个年轻人，身着总务部人员制服，安静等待对方的指示。
馆中安静得能够听见老人手里的鹅毛笔在纸上书写的摩擦声，这些守旧的老一辈人都流连羽毛笔的细腻触感，而不愿使用写字流畅的钢笔。信纸边上散落着几封写好的信笺和还未封口的信封，信笺上有仲夏图书馆的专用记号，轮廓交叠的两枚果实。
“你是我不多见的几个感到满意的青年人，平时都把你当做家族后辈一样对待。”
“这我心知肚明，”年轻人顿了顿，称呼道：“馆长。”
“在这里不要拘谨，我也就是个还需要你代劳寄信的老人而已。”
年轻人闻言范松表情，主动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探头看看老人手里的信笺：“您的信似乎都是寄给同一个人的？而且极有规律，一周总有两三封，虽然我猜不到具体地址，但依照邮政路由的速度来看，大致不会超过帝都、双湖这一片范围。”
老人第一次抬头看了看他，重又低头把最后几个单词撰写完毕，折好信纸，塞进信封，在封泥上印一个戳儿，转而连同其余几封写好的信笺一并交给这个一旦放松就忍不住故意“失言”的少年，脸上神情依旧和蔼：“不需要出来，我知道你知道的，我需要你不知道你仍旧不知道的。”
除了知道这个老人是皇家图书馆馆长，并且与首相有隐秘关系其他一无所知的年轻人起身离去，一如既往地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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