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的开始
始终惶恐不可下笔,即使写,也是停停顿顿,只徘徊了在心底好久。
不知道自己从那一年那一月,估计是那一年那一月,在一家面馆里做小工。出了后厨门,有一条没有扶梯的楼梯,出于好奇,攀爬上去。隔在污迹斑斑的玻璃后面,一个长发飘飘的少女,娇美的面颊,主要是白皙,柔软的白,躺在椅子上看书,画面非常温馨安静。
她似乎发现了我,开了门问我:“有事吗?”
“哦...没有,没有。”我整理了一下思绪,介绍说:“我是你楼下面馆里的?”少女自顾自坐回躺椅上继续看书。问我:“你是新来的师傅吗?”
“不是的,我是小工,怎么说呢?”我想了想。
“是打杂的,老板说是学徒。”
“我知道。”
我向前挪了挪步子,好让距离小点,不要太生分。扫视了一眼屋子,一个小茶几,一个靠在墙边的桌子,和这个她正在坐着的躺椅。左右两边墙上靠着两个书架,都能顶到屋顶那么高,摆满了书。一种压迫感袭来,心中震撼。
“这么多书啊!花不少钱吧。”我问。
“没花钱,这都是我爸攒下的,我买的不多。”
“哦,哪能给我借几本吗。”
少女放下书,抬起头看着我。第一次发现她的眼睛很大,比我大两倍也不止。眼睫毛也长,搭配在一起,煞是好看。
“你也喜欢看书啊。”
“呵呵,我不知道,只是晚上下了班,他们在宿舍里不是喝酒就是打牌,有时候找别的饭馆里的女孩子一起睡觉。”
“刍狗也。”说着少女笑了起来,有一丝凄凉。
“是啊,都成了龌龊的走狗了。”我应道,其实我不是很明白。她可以说是败类或者人渣,非要说什么走狗,整得跟……
借到书藏在包里,晚上下班就在宿舍里看,一起几个学徒见了笑我,大作家看上书了,说着伴随一阵阵笑。
读起来发现,不似课本那般教条意识太多。犹如寒冬里,一丝阳光透进来,舒适温馨。我开始眷恋这种感觉,沉浸其中。
渐渐日久,店里的活干完以后,我就溜上二楼,去和她一起看书,或者她给我说一些书里精彩的桥段。
我发现,心中突起一个萌芽,已经深深爱上了文学,一种若隐若现,雾里花儿一样的东西正向我走来。这是一个美好高雅的事情,美好到只能瞻仰,高雅到不切实际。
我把自己幻想成书里的角色,跟着情节,一起欢笑,一起难过......
日子就这般重复到夜晚开始,面馆老板趴在油腻腻地桌子上,摆弄着他那陈旧的茶杯,布满茶垢的杯子,就算装进去一杯清水,在外表上,绝对是浓茶。
老板和他的外甥经常在中午客稀之时下棋,俩人走一步悔三步,其乐融融。别的学徒趴在桌子上打鼾,我只好坐在一旁幻想发呆。
饭馆里的电视机,只会给客人看。待在里面无聊至极,有时候我会溜出去,借口到对面的公共厕所抽支烟透透气。因为老板规定,只有上厕所,其他时候是不允许离开。
有一天,我登上二楼,发现门上了锁。透过窗户看,里面的一切如旧,却没有少女。第二天,我登上二楼,门依旧锁着......
后来,我离开了面馆去了别的地方,不知道少女有没有回来,那堆到屋顶的书,是否还在。这一些,留在我的心里,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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