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觉得他爱你吗
两人抵达医院病房时，病房里静悄悄的，郑若凝轻轻敲了敲门，然后，伸手一推。
病房里只有蒋小小一个人。
她半躺在上，神恹恹，正在玩手机。
听到动静，她抬起了头。
看到郑若凝，她的表很平静，不意外也不惊喜，淡淡地说了一声，“郑医生，你来了。”
郑若凝觉得医生这个称呼怪怪的，于是答道，“还是叫我郑小吧。”她笑了笑，“听着顺耳一点。”
蒋小小便改了称呼，“郑小，谢谢你肯来。”
郑若凝赶紧道，“不用不用。”
心里却暗暗地道，收了钱的，得来。
“隔壁的今天出院了。”蒋小道。
“噢。”郑若凝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难怪呢，这么安静。”
蒋小小道，“我无亲无故，自然安静。”
郑若凝顿时一怔，尴尬地轻咳两声，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郑悦和淡淡地道，“蒋小有家有夫有儿，怎么可能无亲无故。”
蒋小小自嘲一笑，语带讥讽，“我哪有家？呵呵……”她笑了起来，“不不不，你说得对，我有家，有夫，还有儿。只可惜，他们都只是一场梦，一转眼就能消失。”
郑若凝急忙说道，“蒋小，很多人关心你，林老师，金老板……”
蒋小小紧紧地盯着郑若凝，表诡异，“是吗？他们真的关心我吗？”
她陡然大笑起来，笑声高昂，眼角蹦出泪来。
郑若凝和郑悦和都惊呆了，彼此交换一个眼神。
郑悦和心生警惕，不着痕迹地站到了郑若凝前方。
“郑小，你错了。没有人真正关心我。没有人爱我。呵，其实也没关系。我从小到大，都习惯了。无所谓。”蒋小小语气淡然，像在诉说一桩与自己全无关系的琐事，“我的父母，一共生了七个孩子。我是第六个。他们一直想要个儿子，一直在不停地生，不停地躲生。我生下来的时候，他们失望极了，恨不得想把我掐死。我被送到大家，大一辈子没有结过婚，是个可怕的女人。”
郑若凝温和地道，“我们每个人都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
蒋小小像是根本没听见，兀自继续说道，“终于熬到中毕业，我跑了出来……然后，认识了金老师。他对我很好，照顾我。我一下子就爱上他了，我没办法不爱他，一辈子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知道他结婚了，他有太太，我不在乎。一点也不。林老师是个好女人，但她给不了金老师想要的东西！我知道！我能给！我十八岁的生日那天晚上，我跟金老师在一起了。”
说起往事，蒋小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来。
“我知道他想要个儿子，我很想给他生。他不同意，我就地在上做了手脚。然后，我怀孕了，他让我打掉孩子，我说不，他要是一再逼我的话，我就去告他。他妥协了。”
郑悦和道，“他不可能离婚娶你，因此，你看上了程向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程向南的事，完全就是一个圈！他根本就没碰过你！”
蒋小小吃吃笑了起来，“呀，小伙子，猜得不错。是的。程向南那傻小子，我动动脑子就把他搞定了。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想要个孩子就能把老婆给离了，什么东西！离完了又假惺惺地对老婆表忠心，死也不肯碰我。”
郑若凝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有点颠狂的女人，轻轻叹息一声，“你又是何必呢。”
“我当时也想过，反正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嫁给金老师，不如好好和向南过日子。是他，是他惹火了我。他一天到晚摆个种的样子给谁看啊？真那么爱老婆，干嘛娶我？”蒋小小激动起来，“他们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不肯娶我，一个娶了我不肯好好对我……他们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
郑悦和淡淡地道，“难道这些不都是你自找的吗？有什么可抱怨的？”
一听这话，郑若凝就赶紧瞪了郑悦和一眼。意是眼下蒋小小的绪很不稳定，别刺激她！
没想到蒋小小听了这话，呆了一下，反而平静下来。
“你说得对。我自找的。十八岁的时候，我把恩当成爱。突然间尝到了被疼爱和拥有的滋味，我想一辈子都这样下去……”蒋小小低声道。
“……你觉得老金爱你吗？”郑若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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