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你俩不认识吗（1/2）
茶水滚了，郑悦和找出来三个一次纸杯，一人倒上一杯茶。
“你再有需要也不该找个人渣。”郑若凝道。
林莲子道，“刚认识的时候，他对我很体贴，他有很多地方，都像年轻时候的老金……后来我才发现他嗑药，我劝过他，他也说要改，还说以后要好好爱我，好好爱我一辈子。”
“在老金那儿的失落，在他这儿全得到了弥补。”郑若凝道。
林莲子捂住了面孔，“……我猜到他会去找那个蒋小小算账，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自杀……真的没有。”
郑若凝和郑悦和都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一齐沉默下来。
“我知道老金很爱我。他也很憎恨自己。他其实是一个要求完美的人，因此他特别看不起他自己。因为他自己没有像他想要的那样，为了爱而守身如玉。”林莲子道，“我当时恨极了，我恨我自己，我也恨他，都是他，都是因为他，我才变成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一门心就想着，让他俩闹起来，闹得越凶越好……我故意弄伤了我自己，跟老金说是蒋小小对我动了手，我知道他一定会去找蒋小小皮算账，他对我已经很歉疚了，怎么可能再让蒋小小来欺负我……”
郑若凝心里五味杂陈。
郑悦和缓缓地开了口，“也许，这一切都是命。”
一句话，竟然惹得林莲子号啕大哭起来。
郑若凝默默地坐着，也不劝她。
郑悦和似乎猜到了她心，伸出手，握住了郑若凝的。
他这么一握，郑若凝突然间就鼻头一酸，莫名地难过起来。
“你打算怎么办？”郑若凝轻声道。
林莲子哭了好一阵，稍稍平静下来，扯过纸巾摁住眼角。
“想回老家。”林莲子轻声道。
“舞蹈班怎么办？”郑若凝打量着舞蹈教室。
“我还有一个合伙人。就是我那朋友。郑小见过的，余佳慧。”林莲子吸吸鼻子，“她如果愿意继续做就做，不做就关门好了。”
“不可惜吗？”郑若凝道。
林莲子摇摇头，“不。”
“老家在哪儿？”郑若凝又道。
“北方的一个小镇。我和老金都从那来。我们以前念同一所中学，从那时候起，他就喜欢我。”林莲子道。
老金长老金短，她心里惦记的始终是死去的老金。
“我晚上总是睡不好。一闭上眼就看到老金在对我笑。”林莲子低声道，“他一辈子都没有对我说过重话。”
林莲子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哽咽着道，“你说，我们的日子过着过着，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郑若凝完全无言以对。
该怪谁呢？
似乎谁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似乎谁都该得到谅解。
结果到头来，却没一人得以善终。
从林莲子的舞蹈教室离开，已经快八点了。秦岭和周小念轮打来好几通电话，催着回去吃饭。
郑若凝的意是，先把林莲子送回家。
林莲子摇了摇头，说自己想再坐一会。
离开的时候，郑若凝回了一下头。
林莲子一个人坐在大厅中间，厅里装的是白炽灯，林莲子原本皮肤白皙，此刻看上去，肤更是让人难以直视的惨白。
郑若凝低声道，“我觉得她好可怜。”
想想又纠正道，“他们都好可怜。”
郑悦和温和地道，“这世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可怜之。”
他俩打个车，回到了小区。
一进家门，发现江雪已经不在。
郑若凝一喜，问道，“咦，谁把我雪给打发走的？”
王朝冲秦岭呶呶嘴，“他。”
郑若凝很好奇，“怎么弄走的？”
秦岭嘿嘿一笑，“太简单了。我就说你俩发信息说不回来吃饭了，然后她觉得没意，就自己走人了。”
“什么雪？”周小念问道。
“秦岭一旧同学。”郑若凝道，一抬头，看到卫生间里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啊一声，“周周来了？”
周小念笑了起来，“一听我说要带他去朋友家，坚决要求今晚就要来！拿他没法子！”
周小念冲周周招了招手，“快过来！”
周周笑着扑过来。
“这个，凝。这个……呃……”周小念犯愁起来，“怎么称呼大侄子？”
郑若凝道，“叫悦和哥哥。”
周小念摇摇头，“不行。小孩子，万一叫漏馅。叫子臻哥哥。”
周周便脆生生地叫了起来，“凝！子臻哥哥！”
郑若凝伸手掐掐他面孔，“哎呀，周周真是可爱！”
周周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线，“凝，我可以看动画片吗？”
郑若凝赶紧道，“当然当然当然！”
周周欢呼一声，蹦到沙发上，抢过秦岭手上的电视遥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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