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恨入骨髓（1/2）
很快，房间的窗户大开，寒风涌灌而入，方才还像火炉一样热的房间，便又变得和冰天雪地无疑，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瞿太医伸手探了探秦卿的体温，待到热度散下去之后，连忙让人把窗户关上，火盆隔着屏风放在外间，房间的温度缓缓回升。
对于躺在榻上的秦卿而言，却是浑然不知温度骤然的变化，还是维持着之前的模样，浑身瑟瑟发抖缩在被子里，一双手紧紧攥着，手指甲深深扣进肉里，怎么都打不开，手掌心暗红的血迹已然凝固。
瞿太医瞧着秦卿这副模样，甚是心疼，右手三指搭在她纤细的手腕脉搏，眉头紧皱。他焦急地想要找到秦卿痛苦的根源，将她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然而，僵硬凸起的三指游移探寻了好几次，却还是迟迟不敢下决定。
在满室焦急的等待中，久之后，瞿太医才颓然收回手，无奈摇头回道：“王爷，王妃因失血过多，气息游于体表，甚是虚弱，体脏腑皆严重受损，老臣却迟迟探不准症结所在，似是中毒之兆，又似是伤所致。”
伤，中毒，失血过多……
楚子仁听着这一个个字眼，仿佛重伤在自己身上一般，痛彻心扉。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满身伤痕，他宁愿自己被伤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也不愿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当他冲进风华宫的暗房，看到昏暗湿的房间，绑在刑架上，伤痕累累，面目全非的人时，他心里害怕极了。一双仿佛灌了铅一般，重如千斤，颤抖着打着哆嗦，竟久久迈不开步伐。
他不敢上前，害怕走近之后触摸到一具冰凉毫无温度的身体；他不敢呼喊，害怕殷切焦急的呼喊声之后，整个房间只空回着他的回应；他甚至不敢触碰那浑身血迹，瘦弱无骨的身子，害怕他一伸手，她便像陶瓷一般支离破碎，在他眼前一片片消失。
耳畔，依旧回响着临别之际，她满含深的眷念。
她说，“王爷，我在府里等你回来”，耳侧殷红的海棠耳珰轻响，无声向他诉说着满心的念。
巧笑倩兮的容颜仍旧烙印在记忆中，仿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他。可当他再回来的时候，她竟会这般奄奄一息倒在他怀中，血肉模糊，满目悲凉。
“王爷，眼下最要紧的是让王妃的身子先好起来。至于症结，再寻找也不迟。王妃双唇干裂，想来应是许久未进食水，得赶紧命厨房准备些清淡滋补的汤水，给王妃补充营养。”
瞿太医的提醒让沉浸在伤痛中的楚子仁回转过来，正安排人去准备，便听到有人夺门而出的声音。回头一看，房已不见楚子谦的声音。
睿宁斋的下人们也都是个个机灵，听到瞿太医的话，也不等楚子仁吩咐，便忙跑去准备了。
室里，顿时只剩下楚子仁，瞿太医和折弦三人。
“瞿太医，你且先看看阿卿的喉咙可有损伤。之前她曾开口说话，但却一直没听到声音。”楚子仁脑海中回想起之前那一抹凄凉的笑意，心头便又是一阵刺痛。
“可能是因为长久未进水，咽喉过干而一时没发出声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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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目前的况已经够凄惨了，瞿太医不敢想象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瞿太医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立即动身上前察看秦卿咽喉的状况。可是手指才刚刚触碰到她喉咙的肌肤，她便像受到惊吓一般连忙躲开了。
“王妃可是醒着？”瞿太医伸出的手僵硬在原地，停顿了半瞬后，才迟疑地轻声开口询问。
安静的房间，回应他的，依旧只有浑身瑟瑟颤抖的娇弱身躯。一双手死死攥着，锦被上沾染着斑驳的鲜血。
“阿卿！”楚子仁见状，也试探着唤道。
然而，仍旧是没有任何回应的。
是的，秦卿还醒着，自始至终，从楚子仁在风华宫的暗室里将她抱起，到书房中对峙，再回到宁王府中，这一，秦卿都一直醒着。
在秦卿被楚子仁唤醒的同时，她体的蛊虫也几乎是同时被唤醒，像是被饿了好几个世纪一般，疯狂地在她体啃噬，疼痛难耐，蚀骨钻心。
秦卿不明白，被折磨地如此虚弱的她，仿佛连魂魄都被吞噬了一般，却为何还有意识支撑着她一直醒着。这么一具骨肉如柴的残破身子，怎么还没被体的蛊虫啃噬殆尽。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没有任何意识，就这样一直昏下去。这样，她就不用忍受那万蚁啃噬的痛苦，也不用面对她恨入骨髓的那些人。
“阿卿，我知道你还醒着。”
秦卿也不知道楚子仁是怎么知道的，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入耳畔的同时，一双带着点点凉意的双手握住她的手，轻柔却又强有力地将她紧攥被角的双手握到自己手心。
“你抓我的手吧，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楚子仁的声音再度响起，手指用着巧劲儿将她紧攥的十指一根根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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