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当爱情溜走（1/2）
陆晋风为她洗脚的时候，她有种把全天下男人踩在脚底下的扬眉吐气感，好像为千百年来千千万万个卑微的女平反了一样。
反过来轮到她，只是口头上这么说，她就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侮辱。
——她认识到，这是一个很屈辱的行为。
这么一想，竟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她不，当时陆晋风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甘为卑微的仆人，单膝跪在她面前给她洗脚？
就算是做戏，秀恩爱，也没必要卸下他矜贵的自尊吧？
梁凉凉的心，突然间乱了。
“吓到你了？我开玩笑的，你给我弄点热水来，一会儿我泡一泡脚就好了。”
正在梁凉凉心慌意乱的时候，陆晋风得逞似的轻笑着开口了。
她松口气，僵硬的脸缓缓恢复，依言去接了盆热水来。
“凉凉，怎么这么沉默？我真说笑的，你生气了？”陆晋风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皱着眉审视她的脸。
梁凉凉抬起头，脸上没有受辱的表，只含着淡淡的笑意，挣了一下手腕，笑道：“我没生气，你说得对，你能给我洗脚，我自然也能给你洗，何况还是你受伤、行动不便的况。”
陆晋风有一瞬间的愕然，继而认真地再次重申：“我真开玩笑，你不用委屈自己。”
“我没委屈，我也是说真的。”梁凉凉也严肃起来，表温柔，声音也很温和，“阿晋，我们是夫妻，做什么都不委屈。”
陆晋风哑然。
梁凉凉帮他调换个姿势，方便他的脚能直接被热水浸没，然后她找了个小凳，坐在上面，捉住他的那只脚，用毛巾仔细擦他的脚背和脚底。
绪一下子回到那个晚上。
那是个冬天，他们在庄外婆的山上，没法子天天晚上洗澡。
陆晋风为讨好她，端来水盆给她洗脚，单膝跪在她脚下，和她说话时需要扬起头，仰望她。那双修竹似的手仔细摩挲白脚的每一个地方，连脚趾都没放过，事后还给她修剪了脚趾甲，涂上紫的指甲油。
那时，她体会最深的是满涨的虚荣心，此时，那些刻意忽略的细节一点点在眼前变得清晰。
陆晋风对她是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细心，剥掉繁华的外衣，把他的尊严和心全部敞开在她面前，任凭她如何对待，他都云淡风轻、无怨无悔。
那是一个献祭的姿势。
梁凉凉突然想到，那个时候的陆晋风是不是爱过她呢？
“凉凉，不愿意就算了，别勉强自己，我叫护士来。”陆晋风叹口气，一指起她的下巴，看进她朦胧的泪眼中，“只是小事而已，不要委屈自己。”
“我说了不委屈。”她抿了抿唇，眼睛更加模糊，奇怪这眼泪来得太莫名其妙，声音微微哽咽，分明含着一丝委屈。
如果陆晋风爱过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他告诉她，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
她气自己太迟钝，被虚荣、愤怒、恨意蒙了眼，没有及时抓住他的爱。
“那你哭什么？”他捻了捻她下巴上那块细的肌肤。
“……”
梁凉凉眼睛在袖子上蹭了下，嘟着嘴，姗姗回答：“你的脚太臭了，熏得我眼泪直。”
陆晋风：“……”真懒得理她了。
“你要补偿我。”她仔仔细细把他的脚趾也洗干净了。
陆晋风的脚趾动了动，脚背上的青筋绷直，他微微俯身，身体前探，声音低哑：“怎么补偿你？”
“一会儿你要听我的话，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晋风后背一阵发凉，脚背上汗毛都立了起来，看看她发红却亮晶晶的狐狸眼，心一软：“好。”
出来后，梁凉凉跃跃试地从b里拿出指甲油，陆晋风瞬间就后悔了，但看她兴致勃勃，而且答应了她，他商量无果下只好妥协，任由她在自己脚趾甲上涂鸦。
如果这件事够他郁闷一个月，那么接下来的事够他郁闷一辈子。
去而复返的封江雪，没敲门，冒失地闯进来，举着病历本子，咋咋呼呼喊：“凉凉，晋哥，我回来了！手续什么的，我都给你们……呃……你们在干什么？”
她纯洁无辜的眼回望，疑地问：“飞扬哥哥，我是不是眼花了？”
岑飞扬双手蒙住她的眼睛，转个身，克制着笑意，一本正经说：“我和江雪有点事要说，你们……自便。”
陆晋风以最快的速度盖住被子，遮挡住自己的脚，一脸羞愤的表。
封江雪嘟嘟哝哝：“飞扬哥哥，你蒙我眼睛干什么啊？你的手好大啊，好温暖，哎，你用什么牌子的护手霜，淡淡的香味，真好闻……”
岑飞扬差点吐血，飞快把门带上，把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小丫头提溜到车上，送她回了学校，耳根总算安静。之后，他没再去医院打扰那夫妻俩，摇头笑了笑，开车回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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