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清晖斜(1/2)
莫不离沉默了下来,良久后,无声一叹,转身便往屋中走去。>
阿烈木然立在廊下,直待房中传来了一声轻轻的“进来”,他才跨进了屋门。>
房间里根本没点灯,唯有帘外月色映了进来,一地清霜。>
莫不离坐在榻上,斜月清晖,落在他的白衣上,冷寂而又孤绝。>
“五十里埔一事,终究还是落在‘力有不逮’这四字上头罢了。”他淡淡地拂了拂衣袖,语气中并无太多情绪,“若换作二十年前,这些许小事又何须与他人联手?我们自己的人手便足够了,而今却是……”>
他缓缓摇头,不再往下说了。>
阿烈布巾上的眉眼间,浮起了一层浓重的哀色。>
只是,这情绪很快便又从他的面上隐去,他向莫不离躬了躬身,淡声说道:“当年与隐堂一战,先生能得全身而退,已是大智大勇,仆心敬之。”>
莫不离琉璃般的眼珠向旁滑动了一下,似是想要笑,然而,那笑意未及抵达,便已然散尽,于是,他的脸上便有了一个近乎于扭曲的神情。>
“什么隐堂?不过是些前秦余孽罢了!”他语声幽幽,带着彻骨的寒凉,“连自己的祖宗都不敢认,生生要将‘赢’字换成‘隐’字,把他们老祖宗的脸都给丢尽了。始皇帝若得重生,真真要被他们气死。一群人捧着个不知哪里来的赢姓小白脸,还自诩什么‘隐于世,待时飞’,当真可笑!可怜!可叹!”>
他越说语声越冷,到最后更是冷笑出声,神情也变得越发扭曲起来。>
阿烈不置一语,只沉默地听着。>
房间里回荡着莫不离低低的笑声,不一时,那笑声便又停了下来,陷入了一片寂静。>
“当年若非先生见机快,只怕先生手上的力量就要被隐堂吞得骨头都不剩了。先生壮士断腕,堪称大勇。”阿烈蓦地开了口,虽仍旧语声淡淡,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极深的敬重,“若无先生,我等早已是隐堂秘杀刀下亡魂,先生又何必妄自菲薄?”>
回答他的,是莫不离极轻的一声叹息。>
“壮士断腕?不过虚饰尔。实情却是我与虎谋皮、识人不清,险些便叫人给灭了,如今也只能躲在这不见天日之处,苟延残喘罢了。”他的眉间忽地划过了一抹悲意,复又隐去。>
阿烈没说话,然他的神情里却含了一丝不赞同,只不知因为什么,他并没直言说出。>
莫不离并不曾注意到他的神情。>
抬手按了按额角,他略带疲惫地说道:“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他似是要将过去的记忆从脑中挥去,语罢又挥了挥手:“可惜,我原想着叫那人也去隐堂呆着,叫她也尝一尝我当日所受的苦楚,却不想她运气好,竟是滑脱了。”>
阿烈闻言,再度躬身请罪:“此乃我失察之罪。请先生恕罪。所幸隐堂设在陈赵边境的联络之处,并未受此事影响,先生往后仍可利用那一处,送人去隐堂。”>
莫不离“唔”了一声,转眸看着他,蓦地勾了勾唇:“你也不要总请罪了。若论有罪,当初我一意孤行潜入隐堂,那才是最大的罪。”>
阿烈沉默地敛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竟有些怅怅。>
莫不离却像是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复又慨然一叹:“如今我不过是想借他们的手,替我好生调/教/调/教/那个人罢了。你放心,隐堂,我绝不会再碰。”>
他这句像是交代似的话语,不知何故,令得阿烈整个人都像是松了口气。>
他垂首恭声道:“先生英明。”>
莫不离笑看了他一眼,转开了视线,停了片刻,方换过了一个话题:“何家那里又是怎么回事?”>
阿烈躬了躬身,平平语道:“阿焘今日下晌方才赶回大都,已经向我禀报了详情。何家那里也出了些意外。阿焘说,在他带人在行事之时,突然闯进来五六个黑衣蒙面、臂缠锦带的武人,其中二人至少为大手级别同,武技极强。因被这些人打断,所以事情便未全部完成。”>
莫不离面无表情地听着,两手扶在膝上,唇角放平。>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得出,他此刻是极为不虞的。>
“罢了。”良久后,他再度叹了口气,探手在旁边案上的宝阁里翻了翻,翻出了一枚铜剪刀来,对阿烈道:“把琴拿来。”>
阿烈无声地躬了躬身,走去一旁,将朱漆琴拿了过来。>
莫不离接琴在手,横之于膝上,便开始拿着剪刀剪琴弦。>
“你继续往下说,我听着。”他的语声听不出喜怒,手里的剪刀微一用力,“嘣”地一声,一根琴弦已经被剪断了,丝弦倒飞出去,又倏地弹了回来。>
阿烈平板的语声再度响了起来,说道:“阿焘说,因为那伙黑衣人出现得太快,所以他只留下了何敬严谋逆的一封信,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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