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妙觉庵(1/2)
中元十三年的夏天,似是总含了几分不寻常的意味。然而,在大舟山脚下的竹林与庵堂间,一切却又显得如此宁谧。>
黄昏时的太阳,已然消耗尽了所有的热力,淡金色的夕阳,斜斜地铺散于不远处的那一大片竹林,似为那一层翠碧,涂抹上了些许金粉。>
襄垣杜氏的四郎君——杜骁骑的庶四子——杜光武,站在竹林外,望着眼前那两扇紧闭的门扉,神情有些恍惚。>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来到这里,确切地说,是来到一座尼庵之前。>
这并非他的本意,而是东陵先生的那封信指引着他前来的。>
在东陵野老的赠言中,不仅指明了让他来到这大舟山下的妙觉庵,且还指明了他必须要找到的人——一个法号叫做绝慧的比丘尼。>
“大舟山下,妙觉庵中;有比丘尼,法号觉慧。知君之事,识君之母;君之来处,尽在此中。”>
那赠言中便是如是说的。>
那赠言最后还有一语,“君非李氏所出。君之生母,另有其人。”>
杜光武怔然立在妙觉庵的大门前,面色麻木,似一尊泥塑的雕像。>
李氏,并非他的生母。>
拿到赠言的那天,他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唯有这句话。>
他已经不大记得是如何回到自己开的那间水铺的,他只记得,在看到信的那一瞬间,许许多多模糊而又遥远的记忆,倏然便涌入了他的脑海,几乎令他失了神。>
事实上,在很小的时候,他也曾经以为,他的生母另有其人。>
在他的记忆中,有一个面貌普通却又极其温柔的女子,总爱穿着一身绿月白的衣裙,陪伴在他的身边。>
她有一双很软很软的手,总是轻柔地抚着他的发顶,牵着小小的他的手,或是拍着他的肩背,哄他入睡。>
记忆中那只掌心里温柔的热度,曾无数次安抚了梦里的他,又无数次在梦醒之后,令他陷入一种近乎于自责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尤其是在面对“庶母”李氏冰冷的面容时,他总会觉得,自己所做的那个梦,其实是在心底深处对李氏有所不满,是一种大不孝。>
怀着这种既矛盾又痛苦的心情,他侍母至孝,从不违逆李氏,无论是李氏的打骂还是冷待,他总是心甘情愿地承受。甚至,就连李氏背着他悄悄给嫡母递消息的事情,他也一并忍受了下来。>
他总以为,身为庶母,为了能在杜家那深深的宅院里存活下去,李氏不得不如此。他更以为,李氏就算待他再不好,那也是在表面,而在心底深处,她一定是很看重他这个儿子的。>
至于那个时常出现在梦中的温柔形象,在见到东陵先生的信之前,他一直以为,那是他被打压得太狠之后而生出的臆想。>
直到,他拿到了东陵先生的赠言。>
在反复读了那赠言不下百遍之后,他终于开始相信,他记忆中莫名多出来的那个的女子,其实,是真实存在的。>
那个女子,也许……便是他真正的生母罢。>
他攥着那封信,独自坐在逼仄而狭窄的水铺后院,不知道自己枯坐了多久。>
当他回过神来时,他拿信的手已经僵硬得无法屈伸,每一根骨节都像是被千斤巨石碾过,那种胀痛与酸涩,比握枪突刺千下还要严重。>
在那一刻,他飞快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必须去一趟大舟山。>
李氏的冷漠与刻薄,还有她看着他时那种深入骨髓的怨恨,他曾经选择视而不见,亦选择了一忍再忍。>
而彼时,他却是连一刻都忍不下去了。>
就算是庶子,就算出身卑微,身为母亲,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眼神?又怎么可能用那样恶毒的态度,去压迫自己的孩子,甚至几度欲出手加害?>
那是一个母亲能忍下心做出来的事么?>
在狭小的水铺后院,杜光武几乎是咬着牙、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才走出了那一方专属于他的天地。>
而在走出后院之后,他便已经失去了回府见李氏的勇气。>
他是直接从水铺出城的。>
出城前,他只叫人传了个口信回去,寻了个最常见的“田猎”借口,便离开了。>
盘费、衣物以及马匹,还有出入各郡县的路牌,他早就在水铺备得齐全。>
在上马的那一刻,他甚至觉得,他其实早就在盼着这一天了。>
离开杜氏,离开那个冰冷的家,离开那个永远冷冷地看着他的李氏,以及根本对他不屑一顾的父亲,还有那些视他如杂草、总要时不时踩他一脚的所谓兄弟姊妹们。>
那个地方,他已经一息也呆不下去了。>
他快马加鞭离开了上京,一路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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