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缘起曲水滨（上）（1/2）
上官重璟停住了脚步，似乎是想听听少女口中的大师如何回答，只听到另一个年迈的声音沉默了许久，只说出了三个字——“不可说”。这让上官重璟哭笑不得。是了，在他十五岁那年，一次奉命去征讨若羌之时，大胜而归的路上遭到若羌一个小部落的突袭，本来这不算什么威胁，但是危险在于在征讨若羌主军时原本兵力已是处在劣势，虽是大胜却自己的将士也是损失惨重，再度的厮杀之后，自己也因流血过多而跌下马去，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寺庙里，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在喂自己喝药，也不知道是什么草药，药汁的苦差点让他觉得，宁可自己再多挨几刀。自己问那位老僧人好些问题，除了告诉上官重璟他是从甘州一路云游而来，遇到上官重璟的副将将上官重璟拖到这座寺庙前，两个人一起昏了过去，老僧人正巧会些医术，便一起医治了两人。上官重璟再问些别的，比如如何报恩之类，老僧人永远只是一脸高深莫测的回他三个字——“不可说”。后来在自己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寺里的小和尚告诉他，大师已经走了，不过还留下了几副药，一定要按时吃不可耽搁。所以当上官重璟今日在这梨花林里听到“不可说”这三个字时，先是浑身一顿，原因无他，只是想到了那几日连续喝下去的药汤，怎一个苦字了得！然后便是怀疑，这个大师是不是当年救过自己的那个人？如果真是那个“不可说大师”，这不就是缘分么。上官重璟想到这里，缓缓踱步过去，正要走近，又听到少女说道：“大师，你们佛家是不是都如这般，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的，那到底又能说什么呢？”上官重璟笑出了声，真是个直言不讳的女子。女子一袭淡粉色的衣裙可以看出身份的不凡，没有特别华贵繁冗的头饰，但是清风吹来，十里梨花林暗香浮动，枝丫上的白色梨花瓣纷纷落下，伴着浮动的浮云锦，落在上官重璟眼中，好像一抹甘甜的清流缓缓注入心间。少女似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转身向后看去，只见到一个陌生的贵公子身着一身暗纹玄衣立在梨花林里，纷纷落下的花瓣沦为背景，要如何形容他呢，“皎月出云岫，寒冬融新雪”再不为过，风华无双的眉眼间却是多了些铁血的坚毅之色，周身内敛的深沉气质，站在那里明明是极其安静，却给人一种不敢贸然靠近的冰冷距离之感。女子回头的一瞬间，上官重璟从来不是注重容貌之人，但在心底还是愣了愣，这艳绝的容颜仅仅是略施粉黛，便已是另一种秀毓灵动之美。这不是鬼三给自己密报里说的楚国公府的楚三小姐——楚书妤。也就是那一晚偷偷胆大妄为想溜进自己母后宁爱堂的楚书妤。在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上官重璟，你可以再走上前一步。心里这样想着，上官重璟却并没有动一下脚步，只是和楚书妤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梨花蓁蓁，两个人如同谪仙降世，远远望去如同一对璧人。楚书妤心中倒是惊艳了一下上官重璟的容貌，只是不像寻常千金小姐一般什么娇羞什么转身逃跑，只是纯粹的在想：这个人我从来没在上京见过，不过，刚刚他应该不会偷听我和大师的谈话吧？上官重璟在心里也是惊奇：一般的女子看到自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至少应该红一下脸才正常，再有，这个楚书妤怎么不知道戴个面纱再出来，自己要不要提醒下她？还坐在树底下的大师无声的望了望这两个人，咳了咳：“楚小姐，今日老衲还要打坐，你先回去吧。”上官重璟看了看这位年迈的僧人，心里有些失望，他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位游僧，罢了，可能如他当年所说，缘到自然相逢。“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辞，今日叨扰大师了。”楚书妤行了一礼后便要离开，与她隔了几步远的上官重璟在身后皱了皱眉，淡淡出声道：“楚小姐，下次出行把面纱戴上，会让人看着更舒服些。”“放心，小女子能文能武，不劳公子费心。”楚书妤看了看眼前的人，忽然又瞪了他一眼，接着警惕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还有，刚刚是不是在笑我不懂佛理？你若是敢告诉别人，我可是个有仇报仇的性子哦！”略带威胁的语气在上官重璟耳里竟听出了俏皮的感觉，上官重璟忍住笑意认真道：“佛理本来是没什么太大的用途，无非是修身养性，近年来是皇上祈福次数稍多，各个贵族之家自此揣度圣心，要求自家子女修佛理，这才导致我大梁佛寺与日俱增。”上官重璟本是不爱经常笑的一个人，但是他这微微的似笑非笑，哪里是用倾国倾城这种词汇来形容的，楚书妤呆了呆，回过神来。的确，这几年庆景帝十分注重修缮寺庙，也经常前去皇家的龙云寺烧香拜佛，以修养身心，在外面这些大臣们看来，皇上的行为自己家怎么可能不跟随呢？皇上喜欢的东西，自己若是不喜欢，那岂不是在告诉所有人自己不想在朝廷上呆着了吗？这才有了全国从达官贵族到平民百姓崇尚佛道的风气，就连这个曲江园内也专门有两个大园子是新建的寺庙，以迦叶寺最为宏伟。“你说的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只不过我是从不刻意学这个的，今日在临苑偶然听到大师讲经，有几句竟从未听说过，这才一时好奇心起，随口问了几句而已。”楚书妤怒了努嘴，心想，这个公子竟然比自家哥哥长得还出众很多，回去要和二哥好好说一说了。上官重璟看着眼前的女子，自然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楚书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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