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节 打肿脸充胖子(1/2)
翟广、计白额先后出手,固然未能肢解海妖尸身,却也显露出超乎侪辈的实力,没有贻笑慷慨,陆继的二子脸上有光,表明了他们是下一任族长的有力争取者。
接下来轮到陆冕之子陆腾了。
陆继将眼力投向那来自极昼城的鸟人傅翮,正待开口,陆冕忽然道:“让陆崖的‘操刀手’先试试吧!”陆继微微一怔,不知族长此举是什么用意,不过他也明确,韩木是陆崖胡乱找来凑数的猎奴,他早已放弃了争取,决定置身事外,谁先谁后并不影响大局。既然族长开口了,总得卖个面子,陆继微一迟疑,向陆崖道:“那就你先上!”
众目睽睽之下,陆崖不敢流露丝毫玩世不恭,他用力拍了拍魏十七的肩,郑重其事道:“全看你的了!”
魏十七搓着双手,嘿嘿笑了两声,为难道:“努力而为吧……”
陆崖见他将手搓了又搓,就是不出发,似乎在暗示他什么,不禁哑然失笑,向陆继道:“还请大长老赐他一件利器。”
陆继高低打量着魏十七,心中倒有些犯难,真要把雪狼族的收躲拿出来任其挑选,那自称韩木的家伙毕竟是个外人,不如计白额知根知底,若是随便丢给他一件寻常货色,又难免落下左袒儿子,排挤陆崖的口实,他动机转得极快,当下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根嗜血铜钎,平平抛给对方。
嗜血铜钎得自雪狐族,蓝本是一对,毁了一根,另一根留着也不堪大用,不如借给对方,以示公允。陆崖微微皱起眉头,随即伸展开来,没有泣血蒸骨沥神丹,没有飞天白虎的血脉,韩木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比计白额更抢眼,陆继心思周密,连这等小环节都不肯放过。
好在他本来就没抱什么盼看,只要韩木表现得不十分丢脸,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魏十七接过嗜血铜钎,掂了掂分量,随手挥动几下,不置可否。他朝陆继点头致谢,转身走到礁石旁,一跃而出,斜飞出数丈,随即像石头一般,笔挺坠进海底。
“蠢货!”陆觞嗤之以鼻,暗暗嘀咕了一句,翟广倚仗神兵真身,横掠数十丈,计白额没这个能耐,费了一番工夫,贴着山崖中规中矩跳到海底,那家伙没头脑,到底在干什么?
身形急速下坠,衣衫猎猎作响,失重的感到很好,魏十七感到浑身布满了气力,跃跃欲试。他忽然探出手,五指如钩,捉住一块礁石,身形微微一挫,礁石应手捏成齑粉,魏十七顺势一脚蹬出,借力斜飞,将下坠之势硬生生转为横冲,掠空十余丈,稳稳落地,双脚无声无息夯进石中,直至大腿。
陆炎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眼皮微微跳动,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
魏十七将身躯一摇,从礁石中摆脱出来,举头看往,海河马的尸身近在眼前,一座青灰的肉山,六足合抱,头尾深深埋于腹下,找不到下手的空隙。他没有过剩的试探,步履如飞,身轻如燕,无移时工夫便攀上肉山,径直来到冷艳锯刺过、嗜血铜钎捅过的创口旁,低头细看。
创口一张一翕,吞吐着淡薄的轻烟,喷出半尺,又倏地收了回往,隔得稍远便看不逼真。魏十七淫浸摄魂诀多年,早察觉那是溃散的魂魄,断续如缕,丝丝不尽,他弯腰轻轻一吸,胸腹鼓起,一道冰冷的细流从鼻腔淌进胃袋,绵绵不尽,持续了三十余息,才嘎然中断。
他脸涨得通红,如饮醇酒,摇摇摆晃站立不稳,将嗜血铜钎丢在一边,双腿酥软无力,跌坐在肉山上,状若失神。
在旁人看来,韩木提着嗜血铜钎攀上肉山,莫名其妙凑到创口上方吸了口吻,就此瘫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不动不息,若不是身躯时不时摇摆一下,差点要认为他中毒身亡了。
陆继看了陆崖一眼,面露不悦,沉声道:“他在干什么?”
陆崖心中也没底,但当着一干族人的面,只能打肿脸充胖子,硬着头皮道:“一个时辰未满,大长老但看不妨。”
陆继哼了一声,不再言语,陆觞暗自感到可笑,不知四弟从哪里找来这么个窝囊货,就算要表明心志,退出争取,也犯不着把自己的脸打得噼啪响,打成这副惨状吧!
陆崖沉思着韩木的一举一动,越想越感到不对劲,雪狼族跟海河马是老对手了,彼此知根知底,从没听说海河马体内孕有剧毒,韩木那深深一口,到底吸了什么东西进往?
轻烟淌进魏十七腹中,凝成一头怒吼的盲熊,蹒跚而行,似乎不知身处何地。胃袋蠕动不休,黑暗浓稠得化不开,一双双大手无声无息扑向猎物,盲熊似乎察觉到要挟,举起前爪重重一拍,震波滚滚,将大手尽数击破,无一幸免。
魏十七精力为之一振,那盲熊尽非寻常,至少是妖卫之属,实力远在人面鸠棲厉之上!他全力以赴催动食灵术,幻化而生的大手无穷无尽,一点一滴消磨着盲熊的精力,不急不躁,不紧不慢,不留给对手丝毫喘息的机会。
盲熊的魂魄被困千年,已是强弩之末,意识消磨,全凭本能作困兽斗,支撑了不过一炷香工夫便告沦陷,被黑暗中大手撕成碎片,天澜真人抢上前将魂魄碎片逐一吞噬,不知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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