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 事有先后之分，人心便就不同（1/2）
另一边，在座的将领们，在看到气势汹汹的浮图，刹那间就偃旗息鼓，甚至说出了服软的话，也是大跌眼镜。
他们知晓沼人习惯，知道沼人就算是实力不济，也不会轻易松口，这也体现在了沼人部族和中原的来往上。
论战力，除了佛沼外，其他沼部算不上壮大，和南疆边军交手，也是败多胜少，可有的时候即使战败了，他们也能得到利益，要害一个字，就是要会“闹”。
只要闹腾，边军就会有压力，治理边境的官与将就要受到责问，由于朝廷所需的是四边安稳，为了这个目标，很多事都可以谈，可以让步。
而且，在制定政策的时候，往往要受到时势影响，放到这几年，由于北疆国战的原因，朝廷对于其他几边的政策，就越发“机动”起来，身处边境的部族，只要会闹，闹出花样，令朝廷中枢得知，朝廷方面立即就会给边军种种压力，力求安稳。
在这种局面下，沼人也得了不少利益，自是食髓知味，并且屡试不爽。
这也是邱言刚才言语强硬，大有一言分歧，就要拔刀相向的味道，其他将领就算知道邱言自身修为高超，不惧沼人王子，也要担心沼人部族再次寇边，一来一回，离沼人退兵的时间太短，他们传《 出的报捷奏折还没到天子眼前，沼人复叛的消息就先传过往了。
真是那样，他们这群人的前途也就到头了。
只是，邱言已然将话说出，也就使得众人的心都沉了下往，可浮图忽然的口吻转化，又让他们看到了曙光，却忍不住怀疑起来，不知沼人何时这般通情达理、好说话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邱言与浮图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将他与众将商谈的一部分，告诉了对方，不过只是提及了种子，至于农具、耕牛等物，全然没有说出。
不过，其他将领没有越俎代庖的提出疑问，毕竟邱言身为钦差，和沼人具体要怎么交涉，都是由他来拿捏、定调的。
“可以在沼地种植的种子？”听得此言。浮图面色猛然变更，顺着邱言的手指，朝桌上的种子看往，随着和身边亲信，都伸手抓了几颗，放在鼻前一嗅，面色不住变更。
沼人因生活在恶劣的丛林中，在本性上格外敏感，五感强于普通的中原人。所以这一嗅，就让他们在种子里探得了熟悉味道，知道是沼地之味，先就信了几分。
另一方面。他们也知道，邱言是不会拿此事信口开河的，所以他们想了想，又将眼力集中到了大厅中心的几座盆栽上。
浮图的亲信上前两步。不顾其他的人眼力，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在盆栽的土壤上沾了沾，又放在鼻边闻了闻，随着微微点头，紧接着又盯着土壤中长出的作物，伸手撕下一点叶子，放在嘴里咀嚼，露出了一点激动之色，扭头冲浮图点了点。
浮图见之，深吸一口吻，然后道：“有劳钦差了，这些种子若真的能在沼地成活，真的是一件大好事，也算是你们中原人干了点对我们有用的事。”
这番口吻，令闻者心中不快，几名将领面色陡然变更，但知道轮不到自己说话，便都按捺不语。
这时，张凯永开口道：“种子来之不易，盼看你们能够爱护，我曾见钦差大臣逐日在自家后院耕种，风雨无阻，为的就是造就几种作物，想来对这些种子是十分上心的，消费很多，寄托了血汗，你们在种植之时，切不可忘。”
他是本日才知道种子的事，这句话并不属实，只是点出种子得来不易，让沼人知道进退，也是对浮图之前话语的回击。
“哦？”浮图眯起眼睛，看了邱言一眼，“这些种子，是钦差亲身造就的？”说话的时候，他的脸色和神态，都有了明显的变更，甚至在仇恨中生出一点敬意。
在沼人的部族中，能够辩种、分毒、熟悉采摘的人，有着很高的地位，由于食品匮乏，能够为部族得到食品的人，其本身能力就是身份价值，往往受人敬佩，就算是浮图这样的少族长，这种习惯也刻印在他的骨头里，不敢怠慢。
“种子从何而来，并不重要，要害是能不能转变沼人的生活条件。”邱言一语带过，并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浮图王子此来，体现出了贵族诚意，双方要亲善，单靠条约、盟约、口头约定，是远远不够的，有时候甚至一钱不值，对此你我心知肚明，若不解决沼人的困苦环境，能保一时，难安几世，这些种子，就是彻底转变两边对峙的要害所在。”
“这样么……”浮图闻言，沉思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双方问题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对种子的运用和耕种上，没有谈及多少两边的盟约，但看得出来，浮图是一直想要提起的，可邱言反而避而不谈。
这种局面，又看的其他将领颇为称奇。
要知道，往日遇上这种局面，无论官员还是将领，无论是耍嘴皮子，还是以刀兵相候，为的就是一纸条约，毕竟沼人的生存情况，除非将他们全部灭族，不然一直纠缠下往、打下往，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成果。
“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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