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吾道不孤也!（2/2）
罗二人有些进退维谷了！
好在王甫并未持续逼问，话锋一转，再次聊起这篇策论。
策论的前半部分，描写的是民间之人对利的寻求，一如杂文，两者呼应，给人以一脉相承之感。
文中不断强调，有人以民逐利，而斥为愚蠢，但实际上，即便没有为学，但普通大众在生活中依旧能累积智慧，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胜过读书人一头！
这种说法，令胡用、罗中杰心生不满，但邱言的策论。写的情真意切，显是抒发胸中真意，很多处所都是源自现实细节，是两位官员所不懂得的领域，有心反驳。无从下口。
事实上，文中观点，也是邱言在感悟人性后的最大感受。
前世的时候，他亦受到一些人的影响，认为科技发达，就即是站在了古往今来的进化巅峰。如今，随着对人性的慢慢摸索，才知道这是种肤浅的进化观。
古代的人，或许没有诸多科技手段，也接触不到浩如烟海的信息狂潮，但并不代表着他们愚蠢。任何时代的人，都会思考、会举动，有着符合自身时代的先进之处。
以此为根，他的这篇策论，言及“利”的时候，不断强调平常之处的人性智慧，因纸质近乎圣贤。便有种牵引他人思绪的趋势，若不是有贡院弹压，会造成何等影响，着实难料。
“不妙！此人之才远超想象，得了官身那还了得？估计会影响新党权利划分，若张厚知道是我将考卷保下来的，说不定会有隐患！要压一压此生势头！”
心中转过一个动机，罗中杰组织了一下语言，赶紧就道：“此生眼力尖锐，能从细微处见道理。但到底经验不够，能提不能解，还需揣摩……”
从创造考卷并非文枝桢所作后，罗中杰的动机就有了变更，策论中的见解也让他不喜。这才渐渐与胡用相互附和，但话到一半，却戛然而止，而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同样的样子容貌，亦涌现在胡用脸上。
二人的眼力同时盯着一句话——
“为天下理财，非是为利，却是国之大利！”
开真个五个字，二人并不陌生，他们之所以争锋相对，导火索就是这五个字，当时一看，都感到是新党思想，可现在通篇看下来，见解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更。
“将利与国同言，然后说为天下理财，这人难道不怕得罪世家大族，然后因言获罪？就算是会试策论，一旦传出往，恐怕……”
实在，便是让此文作者拿个进士身份，论资格也只是新晋官员，以常理来说，根本不会在朝堂上引起波涛，但不知为何，二人偏偏有种感到，感到一旦让这名考生步进官场，成果会不堪假想！
在他们的感官中，仿佛有头丝尽不被官场规矩束缚的猛兽，正在磨砺獠牙，跃跃欲试！
这种感受不是凭空生出，源自贡院意志的领导，以及二人在考卷上看到的肆意言语，虽有朴质之言和圣贤精力粉饰，可依旧能看到文章背后，一道难以捉摸的身影。
“一个黑面相公，已经够让世家大族头疼的了，若再给王甫增个谋士，怕不是天翻地覆！”
就算是投奔定当的罗中杰，一样生出了顾虑。
但被二人念叨着的王甫，此时正聚精会神的阅卷，看到了策论的后半部分，心中升起一股强烈情绪——
知己！
王甫的心底，竟有了知己之感，笑意越发浓郁。
“理财不聚敛……”
看着看着，王甫忍不住感叹道：“吾道不孤也！”
这五个字，让胡用与罗中杰心惊胆战，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苦笑，心照不宣。
“本认为这个考生知弊而无策，现在方知其人早就成竹在胸，杂文沉重，引人反思，策论清楚，条理分明，前后相连，给人一种澄清宇内刻不容缓之感，看相国的表情，一个进士是跑不了了，不知还有无挽回的余地，必须想想措施，适当压低名次！”欢迎您来出发点（qidian.）投推荐票、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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