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银汞落，星云显神道（1/2）
几道虚影徘徊在孙雍四周，若隐若现，凝神看往，能看出是展坊等人，虚影怨气全消，浮现出释然、完愿的情绪波动。
这些实在只是执念，其魂其念早就燃烧殆尽。
看着这几道身影，邱言点点头，在展城、展圳不舍眼力的凝视下，一挥衣袖，荡漾起一阵微风，吹拂过往，诸多念影便都随风而逝，彻底在消散在士林中。
“不知无数年来，有多少魂儿消散士林中，无声无息，甚至未必能够进冥……”
士林，乃是意识世界，思维、动机随处可见，而进林之人都是以魂而存，即是将自己的意念裸露在外，假如没有隔阂的话，外界的意念、思维、动机很轻易就会侵染进来。
每一个立身士林之人，无时无刻，都在遭遇外界意念的侵染！
阻隔侵染的，就是自身文思。
魂体要在士林立足，必须有文思护身、定住自魂，这一点，邱言已经大致明确了，他也明确了，当初晏王为何会出手掠夺他人文思。
“没有文思护身，进进士林后，很快就会被意念侵染其魂，被世界同化，停止此间，随后会产生什么，固然还不甚明确，但自阳间而来，却难以返回，尽不是好事。”
此刻，殿堂的地面已经恢复如常，而随着银汞神龙的崩溃，星星点点的银汞跌落下往，似乎暴雨一般，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立即各自成团，圆滚滚的在地上跳动几下，接着融进地面，不见踪影。
而面对这等情景，地上的众人则是在急急躲闪，好在银汞暴雨的笼罩领域有限。只笼罩了小半个殿堂，给诸儒生留出了回避空间。
刚才出手的唐倾，这会儿也收敛了脸上表情，神魂疾飞，躲在殿堂角落。
半空，孙雍的魂儿激烈发抖，魂体有了明显变更，与魂融合的银汞进一步进侵，却不是同等融合，而是在吞噬魂体。要将之篡夺！同化！
“孙雍自身不产文思，是掠夺他人文思，这种掠夺来的文思毕竟是无根之木，被士林意念一侵染，耗费速度极快！难怪当初晏王那般丧尽天良，几乎是不加粉饰的豪夺……”
没了文思护体，孙雍的魂就像是溺水之人一样，被银汞迅速侵染，其感知恍惚起来。对外界的感应稀薄的近乎为零！
“少主……”
看到如此情景，周蒙和黄逊不顾魂体动荡，强行飞起，护卫孙雍。分出文思补充孙雍的耗费，并激发自身意志，往克制银汞的扩大，竭力要禁止孙雍魂灭。
邱言并没有出手干涉的意思。所谓当局者迷，周黄二人作为孙雍臣属，见到如此情景。首先想到的，就是拯救孙雍，而邱言却明确，这些都是徒劳。
孙雍先与矿母融合，银汞加身，而后更将自身龙气显化，与之相合。
如此一来，他所拥有的气力固然暴涨，对殿堂的把持也提升很多，在反抗邱言时，就有了更大的胜率，要以此弹压邱言，进而掌控邱言的生逝世！
但到了短兵相接之时，邱言却没有在气力层面上与之硬碰硬，而是避重就轻，靠着灵活的手段，直接损坏了孙雍在士林立足的基础，使其文思崩溃、魂儿裸露出来，和银汞矿母间再无隔阂，如此一来，孙雍的种种上风，立即就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孙雍能够和银汞融合，靠的并不是自身之力，更不是对书山沉淀的一点“道”有了懂得，而是靠着自家先辈的布局，运用玄妙术法方能得手。
这种操控的条件，是在他自魂不被银汞侵染的条件下，才干成立。
如今，没了立身的文思，银汞对孙雍来说，与旁人没有差别，甚至由于接洽得更加紧密，在第一时间就侵进魂中，要将孙雍同化、吞噬，变成银汞的一部分！
这可就不是丧失一半寿元能够平息的了，连自魂都保不住了，又如何弹压邱言？是以看似凶猛的攻击，立即就消弭于无形，被从根子上化解了。
而这种魂与汞同趋势，并不会由于两名凝聚文心之人的出手，就被平息，最好的情况，不过是延迟些许时辰。
“这也是害人终害己，这孙雍如今的局面，乃是咎由自取，我本要原路返回，离洞而往，但此人却是主动派人劫道！”
邱言对孙雍没有半分恻隐，更不会做什么一笑泯恩仇的事情。
从始至终，都是孙雍在寻衅。
另一边，经过周蒙和黄逊的意志、文思灌输，以及对银汞的克制，总算让孙雍的意识恢复了一点清明，行将崩溃的魂体，有了重新凝聚的趋势。
不过，其魂已混杂太多银汞，回天乏力。
至阴至冷的气味，对灵魂是种补充，但银汞中还夹杂着复杂的意境感悟，这对魂中意识来说却是毁灭性的，最后的结局，只能是魂体还在，但意识崩溃，比逝世了还要哀凉。
人逝世，魂进冥，还有循环的机会，但魂在意识不存，只是徒留魂壳，甚至永世沉沦。
“周蒙、黄逊……”魂体挣扎了一下，却难以摆脱银汞，孙雍开口想要说话，却难以成声，只是化作一道微弱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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