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道心拳意真如一（1/2）
此话一出，四周安静。//78小说网高速更新 www.78xs.com//
那七人面露诧异，而甄知佐和张华章同样心中一动。
四周，文思变更，朝邱言压迫过往的文思微微散开，留出些许空隙，正自消散的天冲魄重新凝聚。
“你未听过先生教导，如何能大言不惭的说我懂得不透？”贺书长眉头皱起，上前两步，“吃喝为外，先生的定性说，让我等超出自我，饮食穿肠而不生蕴，无所住而生其心，虽接触万物，但不执着……”
起先，他的情绪略有波动，似是被邱言的人欲、人性之言所惊，但很快安静下来，收拾了思路。
“君子循天理，故日进乎高超；小人殉人欲，故日究乎污下。你不过混杂视听，本质是将‘利’字，变了个花样说出来罢了，世上总不缺蝇营狗苟之人，莫认为换了个花样，就能蒙混得了我，你身上有市侩之气，学问岂能与利禄混为一谈！我等要做的，是告诉众人真理，让他们的思维升华，从而阔别污秽，立意崇高！”
这话他说的义正言辞，连观论的人都有不少暗自点头，感到确实如此，他们这些人读书之后，便都感到心情升华，与市井小民已经不同了。
邱言却摇头笑道：“你斥别人纸上谈兵，却不知纸上谈兵的是自己，自认为通透天理，要教化他人，却脱离实际。我曾听说，有乞丐论官，说当官逐日食十张大饼，可见没接触过，只凭想象，毕竟受限于所知。贺公子你出身崇高，可曾见过农人在田间繁忙？你让别人心情升华，难道升华后，就能如你般锦衣玉食了？又或者只靠说教，就能让万民融融？”
贺书长淡然一笑。说道：“锦衣玉食只是表象，真正的收获是心坎的安定，明心见性，廓然至公！”说话间，他流露出一种高山仰止的意境，引得蔡樱心神恍惚。
邱言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贺书长皱眉问道，心中的不快越发浓郁。
“我尝闻有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本日听君一席话，才知不虚，”邱言说着说着。竟吟了半首诗来，“时人不识农家苦，将谓田中谷自生。无人劳作，那田里的庄稼难道会自己长出？你说逐利污秽，假如农家不种地、不往赚得银钱养家，只求个心坎安定温和？这日子怎么过？”
贺书长眼皮微动，意识到自己中了陷阱，正要开口，但邱言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家境殷实如贺公子者。即便不事生产，逐日谈玄论道，子女一样享尽荣华，而且子女长成后。还能持续谈玄论道，可农家若只求天理，不事生产，不说讨不讨得到老婆、会不会尽后。单是没人种粮，你我吃什么？连吃都吃不上，饿都饿逝世了。还求什么天理？”
说到这，连张华章都忍不住面色微变，他没想到，邱言简略问了句“吃不吃饭”，竟能衍生出这么一番道理，隐隐捉住了贺书长的命门。
贺书长固然博学多才，却没怎么接触过田间地头，经历仅限士大夫圈子，此乃其短，日后书院确定会补充这点，现在却被邱言捉住，须知，邱言可是刚从民间游学而来。
贺书长同样注意到了问题，知道不能任由邱言施展，遂做出虚心请教的样子容貌，问道：“既然邱兄对寻常小事这么有意见，那对于两位先生的学说、主意定然也有研究，不妨说说见解？”他这是要将话题引回纯粹的学术，回到自己擅长的部分，控制主动。
“这正是我要说的。”邱言一口应下，干脆的让贺书长心头一颤，隐隐有不祥之感。
“我说你未懂得通透，缘由就在此处，”邱言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往，从果篮里拿出一颗苹果，“就像这苹果，饿的时候，吃一个足以充饥，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岂不就是天理？”
“自然之事暗合天理，此言不假，此乃格物之道，不正合明心见性之说？”贺书长摇头叹息，仍试着领导话题。
邱言却弯下腰，从篮里又拿出了一颗苹果：“吃一颗苹果就能饱腹，却占着两颗，这才是人欲。”
说完这句，他抬手一扬，将其中一颗朝贺书长扔了过往，后者下意识的接住，抬头朝邱言看往，脸露怀疑之色。
蔡樱则是面露怒意，认为邱言想袭击贺书长，立即站起身，正要斥责。
没想到，邱言却看了她一眼，笑道：“吃一颗可饱，这是天理，但生生占着两颗，就是人欲；娶一妻而享鱼水、得天伦、延续后代，这是天理，而仗着才干、权势、气力，往占领更多、左拥右抱，就是人欲。”
他话中隐含的含义，让蔡樱愣在原地，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听到这番话，同样陷进沉思，连对邱言有所鄙弃的张华章，都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容貌。
而贺书长的脸色陡然一变，暗呼不妙。
邱言收回眼力，抬起手中苹果，又指着贺书长手上的苹果，持续道：“一果既可饱腹，我独占两果，而你本空无一物，我现在分给你一个，则两人皆可活，难道就是大陈先生所推重的‘仁’？以天地万物为一体，难道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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