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人与慈悲（2/2）
候，你妈妈很漂亮，我爱上他的容貌，却忽略了她爱的并不是我。我和你妈妈的那场婚姻是个错误的开始，到最后只能落个错误的结果……。”
我冷冷地说：“是啊，都是错误。就连我妈生了我也成了一个错误。一段错误的爱情，一场错误的婚姻，一个错误的孩子。”
老爸说：“唉。那时候年轻呀，现在老了才懂得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可惜，已经太晚了。想想以前，真是后悔……。”
我忍耐地说：“别说了。我都知道，我妈的ri记我都看了。再说，那时候我早已是个大姑娘了。”
老爸说：“从容，我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但是我不希望再对不起你的后母和谈笑，我希望你对谈笑少一点怨恨多一点宽容。她毕竟是你姐姐嘛，小的应该处处为大的着想。这ri子不管怎样都是这样过着，与人为善总比与人为恶好吧？”
我开始有点沉不住气，说：“爸，依您的意思，是我对不住谈笑？我对她多了怨恨少了宽容？我该为她怎样着想？我对她不够善良？……那您说，我该怎样对待她？您教我好了。”
老爸张大嘴，看一眼后母，然后有些生气地说：“我只是想让你们俩姐妹相互都和气一点嘛，并不是说你怎样怎样？你看我和你妈年纪都大了，老了。总有一天，我俩都会进黄土里去。那时候，你和谈笑身边再也没有亲人了……你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总是有我和你妈这层关系可以维持的。就算是为了人生路上多个伙伴，也该和和气气地对不对？……。”
我说：“爸，您说的我都懂。我终有一天也是要死的。爱恨情仇就象柴米油盐一样，终究是带不到黄土里去的。”
听我这样一说，老爸脸上的表情才缓和过来。他以长者的身份说：“那你应该帮帮谈笑，为她再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她又不是长得太丑，又不是没文化，干嘛要靠男人养着？！”
我帮谈笑？替她找一份工作？老爸是不是糊涂了？他以为我是谁？我是以“替任何人找工作为生”的职业介绍所吗？
我不耐烦起来，说：“爸，别说我现在没这个能耐介绍工作给她，就算有，我也不会介绍她去的。这样说吧，象您刚才说的，她谈笑又不是长得太丑又不是没文化，干嘛不自己去找份体面的工作？我怎么帮她？我能象个老板一样为她安排一个职位，然后低眉顺眼地去求她来上班吗？我不能。”
老爸不高兴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你怎么就不能帮自己的姐姐呢？！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什么爱恨情仇也不过是柴米油盐，你怎能同柴米油盐过不去呢？要宽容、要学会对别人宽容。要谅解呀！有道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嘛！”
我不喜欢听这样的训导。第一次，我敢坐下来和老爸有了这样的一次对话：“挑衅总是先来自于别人而不是我，一味的忍让只会纵容对方的恶xing循环。世间没有真正定义的善恶，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有我的憎恶所向，我有我的行善方式，却不是无谓地牺牲‘小我’，成全他人的‘大我’。我来到这个世界上，要怎样为人处事、怎样生活，我会自己判断自己选择。我的思想是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不属于其他人，甚至是我的父母。”
我说完这些才发现老爸完全听不懂，或者说他完全不会予以理解。老爸对于我的观念，一向是保持沉默的。他于我的反驳同样无动于衷。
老爸确实老了。他忘了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任何人没办法改变的，他是这样，我是这样，所有人都是这样。每个人的人生观都不同，人生的境遇不同，对待事物的方式不同。因此，自己永远没办法、没理由要求别人按照自己的思维模式去为人处事，包括自己的儿女。
两个思维模式完全不同的人还谈什么理解？就象我，我永远没办法理解为什么当初我妈一死，老爸就能有兴致娶后妈？
何谓“倡导”？就是明明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口里喊的却是那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我不喜欢按“倡导”的纲领办事，倡导的永远只是表面现象。习惯倡导的只是爱面子胜于重视事实的人。
我对我的老爸有义务照顾，对后母或者也有义务，也只是如此。
对谈笑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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