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金国,远望长城(2/3)
他终于缓缓地、极其轻微地侧过头。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半张脸的轮廓,如同石刻般冰冷坚硬,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薄唇微启,吐出的话语,冷得如同极地万载不化的寒冰,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帐里:
“一个,也不要留下。”
六个字。
如同六把无形的冰锥,狠狠刺入每一个人的心脏!帐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连燃烧的炭火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那传令兵跪在地上的身体,猛地一抖!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冰冷的侧影,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遵…遵命!”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大帐,翻身上马,向着硝烟未散的燕京城方向,亡命般狂奔而去。那背影,仿佛逃离的不是军帐,而是吞噬一切的深渊。
赵构重新转回头,目光依旧落在舆图上,仿佛刚才只是下达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指令。只有他自己知道,当那六个字出口的瞬间,心口深处,似乎有某个极其微弱、早已被层层冰封的东西,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如同冰晶碎裂般的轻响。
他微微垂眼,看着脚下被灯火拉长的、自己那浓重而扭曲的影子。那影子如同一个蛰伏的、择人而噬的巨兽。
“呵…”又是一声极轻的自嘲,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变得…有点不像自己了。”那声音里没有迷茫,没有悔意,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陈述。更像是一个…冷血的统治者了。为了这具身体的血仇,为了这摇摇欲坠的华夏,为了那面猎猎作响的血色战旗…他早已将自己,锻造成了这复仇机器上最冰冷、最锋利的一环。像不像自己,又有何干?
***
两天。整整两天两夜。
固安大营如同一座巨大的熔炉,在严寒中持续不断地燃烧、沸腾、运转。来自燕京方向的快马如流星般穿梭不息,带来各种战报、请示和堆积如山的俘虏处置文书。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和血腥气,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因为后方源源不断押送过来的金国俘虏(多是些低阶军官和士兵,真正的贵族早已被筛出处理)而变得更加浓烈刺鼻。绝望的哭嚎、咒骂和哀求,如同背景音般,在营地的各个角落时断时续地响起,又被更严厉的呵斥和鞭打声粗暴地压下去。整个大营,都笼罩在一片肃杀而紧绷的气氛中。
又是一个寒风凛冽的清晨。天色依旧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仿佛随时要塌陷下来。
赵构依旧是在行军号角和铁蹄轰鸣中起身。他刚在亲兵的服侍下简单地用了些冰冷的干粮和肉汤,正站在舆图前,目光越过燕京,投向更北方的崇山峻岭——那象征着更古老、也更险峻屏障的阴山、燕山山脉。
“报——!”帐外传来亲兵统领低沉而谨慎的通传声,“燕京俘虏…已押至帐外。韩都统制亲卫押送,言…言金酋完颜亶在内。”
赵构的目光没有丝毫移动,依旧停留在舆图上那条蜿蜒如龙、隔开中原与塞北的古老长城标记上。他的眼皮甚至都未曾抬一下,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杂音。只有那负在身后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沉默。帐内帐外一片死寂。亲兵统领屏息凝神,等待着。
过了片刻,一个冰冷得不带任何起伏的声音,才从帐内缓缓传出,清晰地穿透厚重的帐帘:
“让他进来。”
帐帘被掀开。一股比帐外寒风更加刺骨的冰冷气息,裹挟着浓烈的尿臊和绝望的恐惧味道,猛地涌入。
一个身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被两名身披重甲、面无表情的韩世忠亲卫推搡了进来。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那本该象征无上尊荣的袍服,此刻却沾满了泥泞、污血,甚至还有可疑的黄色污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如同裹尸布般挂在他瑟瑟发抖的身体上。他的头发散乱,脸上布满青紫的淤痕和冻疮,曾经或许还算英武的面孔,此刻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崩溃后的呆滞。
正是金国皇帝,完颜亶。
他被推搡着,踉跄几步,扑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他不敢抬头,身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浓烈的尿臊味正是从他身下散发出来的。他眼神涣散,躲躲闪闪,根本不敢看向前方那个背对着他的、如同深渊般的玄黑身影。从小锦衣玉食,在宫廷倾轧中长大的他,何曾真正面对过尸山血海?何曾见识过这种纯粹的、只为毁灭而存在的铁血意志?汴梁的焦土,黄河的溃败,燕京的陷落,王公贵胄被成批砍下的头颅…这一切早已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骄傲和胆气,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赵构缓缓转过身。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落在脚下那滩烂泥般的躯体上。没有愤怒,没有快意,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漠然,如同看着一只肮脏的、令人作呕的虫子。帐内光线昏暗,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只有那双冰冷的眼睛,如同两点寒星,清晰地映出完颜亶那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
完颜亶似乎感受到了那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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