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断情（1/2）
初冬的凉风吹了他一脸的寒，瑟瑟的，心底也是这样的冷，他宁愿自己猜不到，可是又是这样，他不知道怎样的疯狂，让她居然拿自己儿子来当陷害的筹码……
他不知道……
风好冷。
顾玉山站在了袁氏正房的垂花门前，一言不发，看着廊檐下的袁氏。
袁氏从王嬷嬷那里，早早得了消息，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他了，挽着朝阳发式，当中插着嵌玉簪，穿着笼体桃红色的绣袄，外面罩着湛青色的披风，下面则是绣金纹的石榴裙，端丽精致的脸上毫无表情，近处了看去，则是一种决然，一种是受了委屈的无处宣泄的愤怒。
袁氏见顾云山脸上全是鄙夷的指责，忽地笑了。
他竟这样想她，竟这样想她，难道从前那些情分，都白费了吗？
袁氏眯起眼，他老了，再也不是当年风流潇洒的状元郎，她嫁过来的时候，很多人并不看好这桩亲事，因为那位先夫人是有名才貌双全，两人又夫妻情深，据说顾云山没有几个房里人，一心一意对待那位，可是再怎样又如何，红颜薄命，她死了，她再也看不住他，现在他是她的了。
袁氏嘴角浮出淡淡的冷笑，她跟她是不同的，她要彰显她的彻底不同，她让给他纳了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生了很多孩子，而且亲自生了儿子女儿，而不是象她一样霸占男人不放，却只有一个女儿，慢慢的，她觉得他的心回转了，虽然不是那么热烈，却也是礼让三分，什么都该有的。
后来女儿失踪，她日夜啼哭，夫妻两人共经患难，感情倒是真的深切了，那个时候，她才觉得他彻底得到了他，顾蕴犯了事情，他气得彻夜不眠，可也没有搭理，只放着让她去做，最后……
她本来觉得一切都圆满了，只差把顾蕴彻底打发出去，让王冬把这尾巴消灭的时候，忽然急转直下，那丫头又回来了，还是被他亲自救下来，领回来的，她气得要疯了，可又能怎样，不仅如此，从前的恩情全毁了，与那丫头数次交锋，她都落败了，他不仅不护着自己，还生她的气，当面给她没脸，这么多日子，到正房的日子一个巴掌数的过来，如今出了这么档子事，他竟然怀疑自己用儿子来赌命？
她是那种人吗？没有人比她更珍惜顾清的前程！
她真的有些赌气，真的赌气了，伤心了。
“老爷……”袁氏清了清喉咙，道：“老爷这是要做什么？”
那不成再当众给她一次没脸？
袁氏嘴角露出几分冷笑。
顾云山阴沉沉道：“笙儿，李当，你们带着人搜房，所有一切都要搜。”
袁氏的心忽地沉入了冰地，再也沉浮不起。
笙儿几个走了进来，开始搜房，丫头婆子见这阵势，都有眼色地退了出去，院子里夫妻两人只静静站着，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向彼此望一眼，袁氏面色冷冷的，闭着眼。
不一会儿功夫，李当走了过来，道：“老爷，请看这些。”说着，把一个信匣打开。
顾云山看着里面的书信——应该不叫书信，而是纸条，拿起来细细看着，嘴角忽然露出了苦笑，转身走到袁氏跟前，伸出手把纸条放在她手上道：“你看看。”
袁氏打开纸条，看着那上面的字迹，浑身一震。
顾云山的笑容越发苦涩，道：“你的字练得越发好了。”
袁氏眼泪一下涌了出出来，道：“老爷，不是我……”说着，身子摇摇欲坠，在氤氲里看着顾云山的脸，这样的男人，这样薄情的男人，怎么可以只因为字迹，就确认是她，她又不是疯子，怎么会拿清儿的前程开玩笑？
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
袁氏死死咬住嘴唇，不让它们滚落下来，静静道：“老爷，您认为是我，是吗？”
顾云山看着那纸条，慢慢放回了信匣，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外走去，笙儿李当几个紧随其后，呼啦啦走了一片，垂花门外的丫头婆子正在那里等着，见如此情形，都不敢进去，过了许久，王嬷嬷终于走了进去，一下跪倒在地，哭道：“太太，你罚我吧，老奴认人不清，让夫人蒙受不白之冤，呜呜……”
袁氏不答，木木地看着王嬷嬷，似乎在看，又似乎不再看。
王嬷嬷见袁氏不说话，咬了咬牙道：“夫人，我这就去跟老爷分说，便是拼着这条命，也要换得夫人清白。”说着，站起来，急匆匆要向外走。
“不必了。”袁氏淡淡道。
王嬷嬷一下收住脚步，脸色煞白地看着袁氏，见袁氏仿佛抽了魂一般，愣愣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太太？”王嬷嬷吓得走过来，扶住袁氏。
袁氏不说话。
“太太……”王嬷嬷何等人物，见袁氏这等伤心欲绝，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忙劝道：“太太，不论怎么着，你也是娘娘的母亲，清儿的娘，老爷他只不过一时气愤，这两口子可使不得性子的……”
袁氏苦笑一声，缓缓地进了正屋，看着一地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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