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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月下旧影藏锋处(2/3)

声涌进丹房,炭盆里的火星突然“轰”地窜高,映得三人的影子在墙上摇晃,像三柄即将出鞘的剑。

而在山道另一头,叶轻舟正扶着竹枝喘气,他摸出怀里的瓷瓶,指腹反复摩挲着瓶身,眼神在晨雾里忽明忽暗。

叶轻舟的脚步在青石板上撞出细碎的响,晨雾沾湿他的衣襟,却掩不住后颈密密的冷汗。

他摸向怀中的瓷瓶,瓶身还带着体温。

那是他特意为苏璃熬的消淤膏,本想借送药的由头多看她两眼,却撞破了这场惊天谋划。

“苏姑娘要往主座酒坛里撒梦魇散......”

他喉间发紧,指甲掐进掌心。

昨日在演武场,他亲眼见执法堂的赵师兄被怀疑私通魔教,当场打断双腿拖去刑堂。

若苏璃的计划败露......

他望着山道旁颤巍巍的野菊,突然想起她垂眸拨弄香囊时,眼尾那点极淡的红,像被揉碎的朱砂。

“叶师弟?”

熟悉的声音惊得他手一抖,瓷瓶差点摔落。

回头见是执法堂的张巡,对方腰间悬着刻有“执”字的青铜牌,正含笑看他:“怎么慌成这样?可是又被药味熏着了?”

张巡是陈长老新收的亲随,总爱拿他爱脸红的毛病打趣,此刻却递来帕子。

“可是见着苏姑娘了?我昨日还听她说你熬的药最是温和......”

叶轻舟的耳尖瞬间烧到脖颈。

他望着张巡眼底的关切,鬼使神差就将丹房里的对话倒了出来??末了又慌忙摆手:“我、我不是要告密!只是怕苏姑娘做错事......”

张巡的瞳孔微微收缩,手却轻轻搭在他肩头:“你这是护人心切,陈长老最是明察秋毫,定会妥善处理。”

他将帕子塞进叶轻舟手里,“夜宴前我去回禀长老,你且安心。”

暮色漫上观星峰时,陆寒站在演武场边缘,望着各峰首座鱼贯进入主殿。

他摸了摸袖中那枚云纹玉简,丹田处的剑意像被线牵着的活物,随着晚风轻轻震颤。

这是“虚妄斩”即将成势的征兆。

“来了。”

苏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换了件月白襦裙,腰间悬着个绣并蒂莲的小荷包,正是厨房杂役的打扮。

陆寒注意到她鬓角沾着点灶灰,在暮色里像粒星子:“小心陈长老的人。”

“他若真那么厉害,早该发现周衡私藏的魔功残卷了。”

苏璃勾了勾唇角,转身融入往主殿去的杂役群里。

她的脚步很轻,却每一步都踩在青石板的缝隙里。

这是她在药王谷学的避人术,连巡夜弟子的脚步声都能避开。

主殿东偏殿的酒坛蒙着红绸,酒香混着烛火气息涌出来。

苏璃掀开坛盖的瞬间,指尖触到坛口的黏液。

是新鲜的蜂蜡。

她瞳孔骤缩,却仍将香囊里的粉末撒了进去,动作稳得像在调配毒药。

蜂蜡的气味太淡,若不是她从小闻着药材长大,根本察觉不出。

有人提前动了酒坛。

夜宴开始三刻时,首座们的酒杯才见了底。

“剑尊......剑尊他......”

大峰首座突然踉跄着扶住桌案,眼底布满血丝。

“当年我不该......不该联合七宗封他!”

二峰首座跟着瘫软在地,双手抱头嘶吼:“别过来!别用剑指着我!”

满殿长老皆如中邪,有的痛哭流涕,有的挥拳砸向虚空,玉杯瓷盏碎了一地。

陈长老“腾”地站起,玄色道袍翻卷如浪。

他从袖中抖出张金色镇魂符,符咒上的朱砂纹路突然泛起血光:“定!”

陆寒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捏诀引动丹田剑意,“虚妄斩”如涟漪般扩散,肉眼可见的气浪撞在符咒上,血光顿时扭曲成乱麻。

混乱中,他瞥见角落阴影里有道黑影一闪。

那人身穿玄铁鳞甲,却在袍角露出半寸墨色暗纹,正是幽冥宗特有的“鬼面藤”绣样。

“追!”苏璃的短刃已抵在掌心,她撞开挡路的杂役,发间青玉簪子在烛火下迸出冷光。

陆寒反手抽出腰间铁剑,剑鸣如龙吟,惊得殿外守夜的鹤群扑棱棱飞起。

那黑袍人显然没料到计划会败露得如此彻底,撞开后殿木门时,门框上的铜环“当啷”坠地。

陆寒的剑尖几乎要刺中他后心,却见对方反手抛出把黑砂??是 散。

他偏头避开的刹那,余光瞥见苏璃的身影如灵猫般跃上屋檐,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柄即将出鞘的剑。

主殿内的哭嚎还在继续,陈长老的镇魂符在气浪中碎成金粉。

陆寒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突然察觉丹田的剑意烧得厉害,仿佛有团火在往经脉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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