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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人间有道(2/3)

“阿铁哥哥的线最粗了,红得就像烧得通红的铁水。”

如今,那红线与灰线交织,在手腕上勒出一道红印,真如同铁水浇在灰土上,欲烧开一条路。

“走。”他简短地说完,转身去拿墙角的包裹。

包裹里装满了村民们硬塞给他的糖糕、腌菜,甚至还有王老汉的烟袋锅子。

大柱过来帮他捆紧包裹,绳子打了个死结,哑着嗓子说:“早点回来啊。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生了锈的风箱。

小桃一路追着他跑了半条街,直到苏璃伸手拉住她才停下。

陆寒回头时,见那小丫头踮着脚使劲挥手,她手腕上的铁剪子在阳光下闪烁,格外耀眼。

镇口的老槐树飘下一片叶子,正落在小桃头顶,乍看就像给她戴了顶绿帽子。

“你还能......”苏璃的声音轻得如同飘忽的云朵。

寒听到这话,脚步停了下来。

虽未回头,但他心中能勾勒出苏璃站在槐树下的模样:白衣被风吹起,净莲眼半睁半闭,眼底的光亮仿佛要渗出血来,颇为骇人。

他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铃铛,铜铃冰凉,红线却温暖。

“会的。”他轻声回答,声音比预想的还要轻。

“等我把那头大肥猪砍了再说。”

官道上商队的铃铛声渐近,夹杂着似是命纹女子消散前的呜咽。

陆寒紧握断剑,剑身纹路泛起光亮,在地上拖出一道淡淡的金色影子,宛如红线,又似利刃。

“那就让他见识见识。”他低声自语,风仿佛有脚,瞬间将他的话卷走。

“到底什么才是凡人的道。”

苏璃目送他的背影,直到那青布围裙的身影消失在商队的尘烟中。

她摸了摸药囊,发现新换的净莲瓣又碎了一片。

风卷起她的衣袖,露出腕上的红线,与陆寒的如出一辙。不知何时,红线的线头缠上了半缕灰线,随风摇曳。

“你还能不能回来呀?”她轻声对着空荡的官道嘀咕,声音被商队的铃铛声淹没。

苏璃凝视着青布围裙消失的方向,指尖还捏着给小桃擦眼泪的布片。

风再起,她腕上的红线与陆寒那根缠成的结猛然一紧,仿佛有人在远处用力拽扯。

她低头,见药囊里最后半片净莲瓣正冒出黑血,这是命轮术侵蚀活物的征兆。

更让她心慌的是,寒那句“会的”中,竟透出当年药王谷后山师兄们杀妖时的决绝。

“阿璃姐姐?”小桃不知何时跑到她脚边,腰带上插着铁剪,剪尖的红色已褪成暗褐。

小桃说:“大柱哥说要去井边打水,让我叫你去喝糖茶。”

苏璃蹲下身,整理小桃被风吹乱的头发。

小丫头睫毛上挂着未干的眼泪,却强挤出一丝笑容:“阿铁哥哥说要去砍大猪,砍完就回来教我补锅。

突然,小桃拉住苏璃的袖子问:“姐姐,你的红线是不是也疼呀?我刚刚瞧见你腕子上的结在抖呢。”

苏璃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深深掐进掌心,腕上的红印比陆寒的还要明显。

药囊里传来细碎的破裂声,最后那半片净莲瓣彻底化为粉末。

她摸出玉瓶,倒出药丸,却停住了。这药治心病,但此刻心中翻涌的是新撕开的痂的疼痛。

“会回来的。”她对小桃说,也在对自己说。

话未落,官道尽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响。

陆寒正踩着夕阳染金红的土块,缓缓前行。

他怀里抱着的包裹,还带着村民的温度,腌菜的酸香味和糖糕的甜香在风中混合,形成了一片浓郁的烟火气息。

他腕上的小铃铛随着脚步轻轻作响,铜铃铛贴着皮肤的地方被捂得热乎乎的,铃铛内侧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顺着血脉朝着他的心口爬去。

“道不在天上。”他低声自语。

前天给张婶修锅时,火星子溅到她皲裂的手背上,她疼得直吸气,却还笑着说“不碍事”;昨夜大柱帮赵二家看孩子,蹲在门槛上打盹儿,口水浸湿了前襟;小桃剪红线时,剪子尖总偏向自己的手,还抱怨“阿铁哥哥的线太硬

了”。

这些琐碎的记忆在他脑海中不停打转,最终都融入了断剑的纹路中。

那把断剑平时在他手心里热乎乎的,此刻却冷得如同井水浸泡过的玉石。

“在人间啊......”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看那夕阳,正好落在镇外那棵老槐树的树梢上,影子拉得老长,就像铁匠铺里烧得通红的铁条被拉得老长一样。

这时,断剑突然一抖,剑纹中冒出的金光将小铃铛裹住。

两种纹路在手腕处交织,形成半朵莲花,与苏璃药囊里的净莲瓣如出一辙。

“悟凡”这个剑意顺着经络在全身乱窜。

他想起萧无尘曾说,上古剑意分九个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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