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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我砍碑,也砍心!(1/4)

天还未亮,陆寒天便早早起床。

他站在窗边,目光投向对面的竹屋。通常这个时刻,苏璃会送来早茶,青瓷杯沿还沾着晨露。

然而,昨晚他在门口挂上了写有“闭关”二字的木牌,字迹歪斜,仿佛刻意为之。

他的指关节紧贴着窗棂,心跳如鼓,咚咚作响。

每当他接近苏璃三步之内,心中的黑丝便如蛇般舔舐他的灵台,带来一种刺鼻的灼热感。

三天前在演武场,苏璃递给他擦汗的手帕,指尖几乎相触,黑丝突然缠绕他的识海,痛得他踉跄后退,手帕落地,绣着的并蒂莲也被踩皱。

“阿寒?”

晨风掀起竹帘,苏璃的声音随雾气飘来。

陆寒急忙转身,不慎撞翻了桌上的茶盏。

青瓷碎片四溅,他看到苏璃站在门外,身着素裙,裙摆沾露,手中茶盏冒着热气。这画面似曾相识,却仿佛隔着毛玻璃,模糊不清,令人心慌。

“我......我正在整理东西。”

他抓起桌上的干粮袋,紧握至指节泛白,说道:“我得去南边山涧采寒铁,可能要两天。

苏璃轻轻敲击茶盏边缘。

他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银铃未系紧,一动便发出细碎声响,就像她欲言又止时一样。

苏璃垂目,注视着他腰间的逆命剑,剑符青光透过布带,她说:“山涧的寒铁上月已被采尽。你总是说要去采寒铁,或是寻药草,又或是帮杂役堂搬石。但每次回来,剑符都比离开时更亮。”

陆寒喉结滚动,沉默不语。

他想起小哑巴昨夜在符纸上画的引灵线,又忆起鬼算子所言“剑符择主,唯独认得在死战中拼杀之人”,而他却连自己的心都不敢直视。

陆寒转头望向檐角的露水,说道:“宗内近日不太平。我多做些事,总能………………”

“总能怎样?”苏璃突然迈前一步。

陆寒本能地后退,背撞上冰冷的石壁。

苏璃手中的茶盏“当啷”落地,水汽在两人间弥漫,她大声质问:“总能离我远点是吗?”

此时,一阵风携带着竹子的清香,轻柔地吹进了屋内。

陆寒凝视着她那眼角泛红的双眸,感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一块炽热的铁块堵住了。

他脑海中的黑色丝线突然疯狂生长,在他的灵台处搅动,带来剧烈的疼痛。

他紧握着符纸,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等我查清楚这些黑丝的来源......彻底弄明白它们,等我能控制它们,不再让它们伤害到你??”

“你以为避开我就是在保护我吗?”苏璃的声音颤抖着。

“那天晚上你被幽冥宗的刺客袭击,我守了你整整三天三夜;当你引气入体走火入魔时,是我用药王谷的针法帮你梳理经脉的。陆寒啊,我所期望的保护,并不是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她的手抬到一半,最终无力地垂落。

晨雾飘进屋内,湿润了她的眼睫毛。

陆寒注视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那素色的裙摆扫过满地的茶渍,宛如一片被雨水打湿的云朵。

他张了张嘴,最终听到自己说:“我......我申时之前就回来。”

但他并没有前往山涧的方向。

经过前山的桃林时,他刻意避开了苏璃常去的药园;路过演武场时,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避开那些向他打招呼的外门弟子。

直到确定身后没有脚步声了,他才拐进西边的密道。

这个密道是他上个月帮杂役堂送东西时偶然发现的,可以直接通往幽冥宗控制的荒丘边缘。

夕阳的余晖将密道染成了一片红霞。

陆寒掏出火折子,在火光的映照下,洞壁上的刻痕变得异常清晰。

那是剑纹,与他识海中那道黑影的轮廓完全一致。他的心猛地一震,手中的符纸仿佛一块烧红的炭,烫得他几乎握不住火折子。

“哥?”

小哑巴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他急忙转身向后看去,只见密道里尘埃飞扬。

孩子已经被他托付给了杂役堂的王,说是去采寒铁。

但此刻,他清晰地听到了小哑巴的话:“你以前总是说,剑修最害怕的不是心魔,而是无法放下的执念。”

山风从密道的另一端呼啸而入,带着一股铁锈的气息。

陆寒刚踏出洞口,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断戟插在焦黑的土地上,半截旗帜在风中翻飞,上面绣着的“镇北军”三个字已经褪成了灰白色。

这里既无山涧,也无药草,只有一片荒芜的古战场,残垣断壁间弥漫着古老的杀气,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令他呼吸都感到困难。

“那外......难道是归墟之战后的战场?”我高声自语,靴子底碾过一块碎骨。

风向突变,卷起地下的焦土,我脚上打滑,是大心踢翻了一块半埋土中的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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