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龙河惊魂(1)(1/2)
蒋大海是103团二连的连长,河南人,高大粗壮,满脸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人称“蒋一万”,在70年代的新彊,能有个一千八百就可是件了不起的事。我记得84年回广东那年的夏天晚上,我才刚满12岁,胸前那个包装着爹妈存了足足十多年的钱,多少?才2456块啊。因此蒋一万在哪里说话都是大大声声的,队头说话队尾都听得见。
这不是他的声音吗:“我说你他妈的二蛋啊,现在才多少点,四点不到,你就他妈的下班了,想白吃工分啊?还是想老子皮带抽你。喂!我说你,泥头泥面的,是爬回来的吗?队里的拖拉机呢?”
二蛋哭着腔:“连长,老龙河那有鬼啊!我命大啊,能爬回来都不错了。拖拉机啊,我都吓得不知方向啦,丢那河头啦。”
蒋一万:“放屁!大白天的你说什么混球话。我们这好歹也是个建设连队,哪个不是当兵出来的,哪个不是无神论者,什么时候还说这种话,早两年,你不给绑起来才怪!”
二蛋说:“连长,是真的,是真的有鬼啊!你说咱连队有几个有我胆大的啊。”
蒋一万骂道:“你他妈的胆大个屁,白天都出鬼啦。以前出工就懒人屎尿多,今天就更不靠谱了。好好好,你倒给我说说看,看你怎么个编法。”
连队的办公室还有着几个人,都笑哄哄地看着二蛋,要不是蒋一万的嗓门响,还不是一片“扯蛋”“混球”之类的。
二蛋也不管办公桌上的水是谁的,拿起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喘了口气:“你们他妈的别看我,咱二蛋不是吹,要是你们,早他妈的吓死了!。”
“那你就继续吹吧,别啰嗦,说重点!”蒋一万喝道。
二蛋举起左手,竖起中指:“你们看我的手指!有问题吗?”
大家看到二蛋的中指上绑着一圈草,那草绿绿的,也就是普通的常见的,没什么特别。
二蛋说:“张会计,你给好好看看。”
张会计白白静静,戴着眼镜,摇摇头。
二蛋说:“刘老头,你给好好看看。”
刘老头弯弯腰,左看右看,摇摇头。
蒋一万一脚踹在二蛋的腿肚子上,好悬没把二蛋踹倒:“你他妈的有屁就放,晃着你那根手指头干屁啊,会点石成金不成?”
二蛋哭着腔说:“我说队长啊,你咋忘了不成,我这手指头前段时候不是没了一小截,你还给了我30块营养费啊。”
蒋一万想起了,是有这么回事,给镰刀给割的,两个混小子胡闹着玩,二蛋不知怎得就将手指头放在镰刀上啦,一下就没了一小截,为这事蒋一万还火了好几天:“现在的小青年怎么就那么毛手毛脚呢?正经事做着不做,怎么就整天你推我,我推你的,好玩吗?真搞不明白。”
蒋一万抓住二蛋的手,仔细地看了看,真是怪,没了的那一小截好好地在那呢!用手摸摸,真真切切地存在。
蒋一万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看看张会计,又看看刘老头,也有些结巴啦:“这怎么可能呢?”
张会计、刘老头也睁圆了眼,傻了。
蒋一万定了定神:“我说二蛋,你快点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对了,这事现在只能我们四人知道,千万不能传出去,要不就会出乱子啦。给我把门先关了,锁住它,我们进里面那间说。”
二蛋是广东梅州人,28岁,还没结婚,来这不过一年,是队里的拖拉机手。今天本来是和维维一起到老龙河开工的,因为维维去相亲了,就一个人上班了。
老龙河是离队里最远的地头,走路要三个半钟,开拖拉机也要一个多钟,不好走,没有人烟。凡是开过荒的人都知道,一个建设连队的田那是要有多有多大,要多远有多远,一个人往往平均上百亩,如果不是有飞机播种,联合收割机收割,要种那么多的田那是不能想像的,因此往往很多地方只能看到一两个人在那干活,而不是一大群人在那热火朝天。
老龙河为什么叫老龙河呢?据连队附近的回民说,老龙河是由14连那头沙漠里流出的,到了这里,越来越粗,形成一个龙头的样子。这就怪了,龙头竟然不是在源头。但二蛋怎么看,这老龙河都不像什么龙头,连小溪都不像,就是人工开出的水渠都比它宽点。队里的地就靠着老龙河约五十远,就这五十米,中间主要是些矮小的灌木,稀稀疏疏的,冬天的时候可以用来作柴火,在河边有一棵一间房那么大的不知名的树,孤独地立在那里,树下可以乘凉。可是从来没人去过那里,没有人说为什么,也没有人问为什么,来这地头的人干活累了,就坐在地头,从来没人会想到去那里坐坐,睡个懒觉。
二蛋不一样,他是天生的捣蛋鬼,他推了一个多小时的田后,停下来,一个人无聊就不住地四下里看、四下里走。这里是他第三次来,去年来时他可没往这坐过。
老头河静静地流着,水很清,很浅,很细,河床大部分都干涸了,许多不规则的石块裸露着。
二蛋猛然有些奇怪啦,老龙河离田那么近,而且河堤几乎同田一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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