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续一（1/2）
祝光辉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要检举谁？”堂上众人亦是一脸愕然。
“我要检举康寿公朱子龙！”邢若海挺直身子，他是武将出身，声若洪钟。
立于屏风后的顺治闻言显然吃了一惊，目光朝身旁的朱子龙看去，意在问询。
朱子龙既惊又怒，脸色涨红，他与这个邢若海素不相识，也无交道，收他的银子何从起？天地良心，除了上次抄家时从刘英泰那里顺过一把鎏金火枪外，这段时日来他还真是规规矩矩，没干过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因此见顺治看过来，他坚决地摇了摇头。
祝光辉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人犯，既要检举他人立功，可有真凭实据？”祝光辉知道顺治此时定竖起了耳朵，这一喝问，拿出了十足的气势。
“证据自然有，大人如若不信，现时可带人前往姓朱的宅上搜查赃银赃物。”邢若海并没有被祝光辉的惊堂木吓住，昂然道。
朱子龙再也忍耐不住，从屏风后一跃而出，迅疾无伦地出现在邢若海身前，吼道：“信口开河的龟孙，若搜不出，又该当何罪？”
邢若海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朱子龙，瞪着双目道：“子，大丈夫敢作敢当，收了咱家的银子却不办事，还想抵赖不成？便是见了皇上，我也敢这么。”他知道朱子龙既在这里，顺治十有**亦在，最后一句话，明着给顺治听的。
这时，跪在大堂上的兵部其他几名犯官亦异口同声指证朱子龙，有人还绘声绘色出了行贿银票的钱庄、票号等细节，朱子龙听在耳里，肺都气炸。
“混账，你敢老子真的收了你的银子么？”朱子龙见一名马脸犯官得最为起劲，一把捏住他的脖子，他的手劲何其大，那人舌头立时伸出老长，一张马脸变得惨白。
“住手！”祝光辉惊堂木又是一拍，声音威峻。朱子龙手一松，马脸瘫在地上，喘息不止。
“朱爵爷，这里乃公堂之上，请你自重！”祝光辉多年审案，腔调中自有威严，朱子龙心里虽然有气，却也不敢造次。
“子，你仗着武功，还想杀人灭口么？”邢若海大声嚷道，被祝光辉眼神一瞪，只得住口。
祝光辉缓缓问道：“爵爷若想自证清白，可否容下官带人往府上一扰？”
“去就去，若未找到凭据，且看你们又如何！”朱子龙何尝受过这番没来由的腌臜气，愤愤道。
祝光辉暗中留意屏风后，略等得一等，见无甚动静，知道顺治默许了自己的主张，手一挥，带了几名随从，押着邢若海跟随朱子龙出门。
四合院内静悄悄的，门房老王正悠然自得地在室内品茶，忽见朱子龙领着一群官差风风火火往院里闯，唬得瞪大了眼睛。
“你们进去搜罢！”朱子龙往院中一站，豪气地道。这么多人弄出动静，多义与琴都未现身，估计二人出门玩耍去了。
祝光辉所带的几名随从进到屋内，搜得一阵，又空着手出来，并无所获。也难怪，朱子龙除每日留些碎银与孟大娘买菜外，屋内并无长物，他自己身上的银两，亦已不多。
“你们搜仔细点，留心有无夹壁地窖啥的。”邢若海脚镣手铐，嘴却未闲着。
那几名随从对视一眼，又进屋搜寻，一会，有人在朱子龙卧房内高声叫道：“大人，这里有个地窖，您来瞧瞧！”
祝光辉抢身往里走去，朱子龙知道他们发现了自己早前开掘出的那个地下室，心情坦然，跟着进屋。
屋内，几名随从拿着佩刀又捅又撬，始终弄不开那块沉重的盖板石。
“嗨，这里面啥都没有，也要看么？”朱子龙问道。
“爵爷，且请打开它！”祝光辉语气坚定。
“好吧。”朱子龙右手五指往缝隙里插入，略微运气，盖板石“喀拉”一声立了起来，翻在一边。
“爵爷好功夫！”祝光辉大拇指朝朱子龙一竖，由衷赞道，朝几名随从一努嘴，几人跳了下去。
很快，有人在下面喊道：“大人，找到了！”
“找到什么？”
“大人您看！”一名随从从下面递上一个大钱箱，钱箱盖子已经打开，里面银票银锭，满满当当。
“这……这……这不可能啊！”朱子龙莫名其妙，瞠目结舌。他当初开掘这个地下室，完全就是少年心性，想着有朝一日与多义炮制以前敲赌场竹杠的日子，得来的银子放在地下室，纵使房子被火烧了，也烧不到地下，也算是汲取了前面的教训。只是自己后面百试不爽的绝活儿不灵了，银子没敲到，这地下室也一直未启用。是谁偷偷撬开重达千斤的石板，偷偷将钱箱放了进去呢？
“朱爵爷，这钱箱子是你自个儿的么？”祝光辉盯着朱子龙的脸，沉声问道。
“是…….不……不是……”
“爵爷，是还是不是？”
“不……不是……真是奇了怪了……”朱子龙心如乱麻。
“将箱子抬到屋外，咱们清点清点！”祝光辉吩咐道。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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