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刘黑闼宁为鸡头(1/2)
郝孝德问道:“黑闼,你怎么说?”
“将军,洛阳驻兵虽多,裴仁基虽号为名将,但比起张须陀呢?张须陀以前在齐郡,用兵所向,战无不胜,王薄、卢明月等无不十余万众,尽为他所败,而去年大海寺北一战,他却不仅兵败给了瓦岗,且身死战中,——并那个时候,瓦岗才是刚下山出寨,部曲不过万数!
“现而下,瓦岗已得荥阳、襄城等地,俺闻之,这些地方的豪杰壮士、以及韩相国的旧部等,竞相奔投,瓦岗的兵马早已非去年时可比;今又打下了兴洛仓,可以想见,一旦开仓放粮之后,所投瓦岗者必然更多,则洛阳的驻兵再多、裴仁基再有名将之号,复又能奈瓦岗何?
“洛阳驻兵、裴仁基等,若俺料之不错,纵然往攻瓦岗,十之举、王当仁、李公逸等在投了瓦岗后,翟公尽允他们仍自统其部,待之甚厚。如此,咱若投了瓦岗,亦诚正是如将军所言,不但就足可饱腹,还能依旧快活自在!何乐不为?”
一通话说下来,句句说到郝孝德的心窝上。
——余话不必多说,刘黑闼此一通话中言到了一个名字,“韩相国”,须当多言一句。此人曾亦是一部义军之首,其是梁郡人,大业九年,杨玄感作乱,攻东都时,他举兵应之,杨玄感任他为河南道元帅,旬月间就得众十余万人。但后来他还没到东都,兵到襄城郡时,杨玄感已败,他遂亦败,被捕处死,其众乃散。然其众仍颇有活动在襄城等地的。李密是杨玄感的谋主,於今李密兵到襄城,韩相国的这些余部,一部分就投了李密。
郝孝德大喜,与反对的那两个亲信说道:“黑闼说得对!你俩‘翟公、蒲山公可能不是洛阳驻兵、裴仁基等的对手’的这个担心,实是太过多虑了!张须陀都不是翟公、蒲山公的对手,现今翟公、蒲山公的部曲已是更多,洛阳驻兵、裴仁基等部又怎会是翟公、蒲山公的对手?”
下了决心,做出了决定,说道,“俺与翟公早前有过来往,俺意已决,咱便往投瓦岗!”
他是这部义军的头领,决定既然正式做出,那两个反对的亲信,自亦就不再反对。
众人恭声应诺。
郝孝德令道:“今日就传令下去,命各营收拾行装,明天你们各领部曲,去县外、乡里多抢点财货、粮食回来,权算充作路上的盘缠,后天咱就南下,奔投兴洛仓!”想起一事,补充叮嘱刘黑闼等人,说道,“记得,明天去县外、各乡抢掠时,见着马、驴、骡、牛等大牲口,不可杀掉吃了,咱这儿离兴洛仓几百里地,抢来的盘缠,尚需这些大牲口给咱拉运。”
众人齐齐接令。
见郝孝德无别话再说,众人便各辞拜出帐,回本营作南下和明日出掠的准备了。
却说刘黑闼回到本营。
一人在营门口迎他。
是个年轻人,比刘黑闼小几岁,相貌与刘黑闼相似,也是个黑脸膛,生得膀大腰圆。
虽已二月,天已转暖,毕竟才仲春时节,还没入夏,离热还远,然这年轻人却光个膀子,只穿了条阔腿的皮裤,脚踝的位置用绳子扎着,着一双翘尖的长腰皮靴。
腰上头,扎着一条飞鹰蹀躞带,带上挂着短匕、火石、水囊、绳子等五花提及过的高鸡泊义军。高鸡泊义军,是土生土长、全然河北本地血统的义军。
唯是,郝孝德与窦建德这两部义军之间,虽然没有瓜葛,但刘黑闼与窦建德却是老熟人了。
刘黑闼与窦建德是老乡,两人俱是贝州漳南人。刘黑闼少时无赖,嗜酒,好赌博,不务正业,家里很穷,无以自给,弄来点钱就去赌了,搞得饭都吃不上了,连他的父兄都很烦他,不肯帮他,只有窦建德,喜其悍勇,敢打敢拼,时不时地给他些钱花用。他两人系乃旧交。
——话到此处,则是说了,刘黑闼与窦建德既是旧交,怎么窦建德起事的时候,不去投窦建德?原因也很简单,窦建德起事得晚,那个时候,刘黑闼已经跟着郝孝德干了。
也所以,又才有了刘十善“阿兄,你不是已想劝郝公投窦公么”之此语。
窦建德重新举起反旗,继承了高士达的部曲后,近来发展得不错,轰轰烈烈,势头甚好,前时且已称王,刘黑闼因是在不久前,动了心思,想要劝说郝孝德,不如投附窦建德。
不料他的劝说还没等到机会说出,郝孝德已是起意南下投奔瓦岗。
这时帐中无有外人,伴当们都在外头散坐护卫。
刘黑闼便也不瞒刘十善,就把为何改了主意,不再想着劝郝孝德投窦建德,而赞成郝孝德南投瓦岗的原因说了出来,说道:“劝将军投窦公,只是俺的心思。现明看着,将军并无此念,宁肯南投瓦岗,他也没提投窦公,则便俺再将俺这心思向将军道出,想亦必劝说无用,反会恶了将军,以为俺有异心。既如此,俺又何必再劝?瓦岗新得了兴洛仓,凭此仓的储粮,声势必将大张,今往投之,确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因是,俺就顺水推舟,赞成了将军此意。”
“原来如此。可是阿兄,郝公即便是无有投窦公之念,阿兄你与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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