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豆蔻韶华(4)（2/3）
泣声，在房间内隐隐回响：“张二哥……我愿意一辈子为你洗衣做饭，一辈子伺候着你……我只求在这个天地间有这么一个院子落脚，让我在这里呆到死，呆到朽烂成泥……张二哥，求你不要把我丢到外面去，不要让我出去见人呀！”&nsp;&nsp;&nsp;&nsp;张行英默然听着她的哭泣，一边转头注意外面院子，听外面他们似乎没有响动，又凑近了阿荻一点点，轻声：“好吧，不见就不见吧，其实……其实我也舍不得让你到外面去。”&nsp;&nsp;&nsp;&nsp;阿荻睁大那双含泪的眼睛，死死盯着他。&nsp;&nsp;&nsp;&nsp;他抓抓头发，在她的目光下窘迫地脸红了：“其实，我也很喜欢你每天在家等着我回来，知道你肯定不会离开我，知道你唯有我这边一个容身之处，就像藏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nsp;&nsp;&nsp;&nsp;阿荻含了许久的泪终于掉了下来，她轻声低唤他：“张二哥……”&nsp;&nsp;&nsp;&nsp;周子秦听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用手肘碰碰黄梓瑕，示意她可以离开了。&nsp;&nsp;&nsp;&nsp;但黄梓瑕却微微皱起眉，将食指搁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nsp;&nsp;&nsp;&nsp;周子秦见她神情沉郁，若有所思，不由得有点诧异，在心里想了又想，刚刚张行英那番话，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nsp;&nsp;&nsp;&nsp;屋内的气氛也忽然安静了下来。阿荻身体微微颤抖的看着张行英，许久，才颤声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没有容身之处，知道……我的事情？”&nsp;&nsp;&nsp;&nsp;张行英愣了一下，不自觉地握紧自己的拳头，低头避开她的视线。&nsp;&nsp;&nsp;&nsp;一片寂静。木槿花院落外，大槐树下乘凉的人们笑声隐隐，正被风轻送而来。石榴树上趴着一只刚结束了黑暗蛰伏的新蝉，才褪去外壳，便已经迫不及待蝉鸣声声，枯燥而尖锐的声音，横亘在院之中。&nsp;&nsp;&nsp;&nsp;张行英停了很久，但终于还是开了口，用很缓慢，很轻，但却异常清楚的声音，慢慢道：“去年夏天，我在西市见过你。那时你正蹲在香烛铺门口，在卖花娘篮中拣着白兰花。天下着雨，你笑着挑拣花朵，我从你身边经过，被你脸上的笑意一时晃了神，不心溅起一颗泥点，飞到了你的手背上……”&nsp;&nsp;&nsp;&nsp;阿荻呆呆用泪眼看着他，又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白皙无瑕的手背。&nsp;&nsp;&nsp;&nsp;“那时候，我结结巴巴向你道歉，你却毫不在意拿出手绢擦去泥点，对我笑了一笑，便握着一串白兰花回到店内。我在回家的路上，一遍又一遍地想着你手上那点污渍，想着你的笑，想得太入神，竟然，竟然连回家的路都走错了……”&nsp;&nsp;&nsp;&nsp;墙外的黄梓瑕听着他的诉，觉得自己眼睛热热的，又开始涌上温热的水汽。&nsp;&nsp;&nsp;&nsp;而墙内的阿荻慢慢抓住自己的衣襟，用力按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胸口涌起的那种巨大复杂的波涛给压制下去，不让它铺天盖地将自己淹没。&nsp;&nsp;&nsp;&nsp;张行英蹲在她的身边，在灶间吞吐明暗的火舌之前，他定定地瞧着面前的她，轻声：“后来，我也曾去你家门口偷偷看过你，我看到了你爹对你的忽视冷淡，也听到你时常哼着一首桑条曲，还知道了有很多人上门向你提亲，可你爹索要大笔彩礼，以至于你一直都没下婆家……”&nsp;&nsp;&nsp;&nsp;他着，苦笑了停了下来，许久才又道：“那个时候啊，我绝了自己的念头，不敢再去看你了。直到我入了夔王府仪仗队，又曾想过你，可终究也因为变故而没成。直到……直到我在山路上看见昏倒的你，手中还死死攥着根麻绳……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你爹丢给你，逼你自杀的……”&nsp;&nsp;&nsp;&nsp;“他不是我爹。”一直咬紧下唇听他话的阿荻，此时终于从牙关中狠狠挤出几个字，“我没有爹……我只有一个娘，早就死掉的娘！”&nsp;&nsp;&nsp;&nsp;张行英点头，没有什么，只继续道：“那时候，我把你带回家，你醒来后，你自己叫滴……那时我以为你会自己是滴翠，谁知你却改了口，自己叫阿荻，那时我就想，你一定遇到了大事。后来，后来我从京城流言中得知你出了这样的大事，我震惊，愤怒，我想杀了孙癞子……可最深的念头，却是我一定要对你更好我想，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托人上门求亲，不定……不定你就不会面临这样的命运了……”&nsp;&nsp;&nsp;&nsp;“张二哥……”阿荻颤声轻唤他，她坐在灶前，娇的身躯蜷缩着，颤抖如疾风中的一朵花。&nsp;&nsp;&nsp;&nsp;张行英伸出手，似乎想要抱住她安慰她，但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又想到她遭受那般污辱，恐怕不喜欢和人接触，只能硬生生忍住了。&nsp;&nsp;&ns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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