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花萼相辉(2)（2/3）
白身后轻轻坐下时，李舒白回头看向她，微微皱了一下眉，轻声问：“不是让你多穿点吗？”&nsp;&nsp;&nsp;&nsp;她接过宫女手中的酒壶，跪在旁边替他斟酒，低声：“穿啦，阁内暖和，刚刚脱掉的。”&nsp;&nsp;&nsp;&nsp;他接过酒杯，不动声色地以自己的手背碰了一下她的手背，觉得不是特别冰凉，才点了一下头。&nsp;&nsp;&nsp;&nsp;黄梓瑕起身侍立在他身后，和众人一起看着对面歌舞。&nsp;&nsp;&nsp;&nsp;对面的翔鸾阁，在零星的雪中，百步之外遥遥相望。灯火通明，殿阁飞拱，歌女的声音在这个距离听来恰到好处，柔曼飘渺。殿内千枝灯烛，照亮了金碧辉煌的壁饰和墙上镶嵌的珍宝。在如同仙宫的楼阙之中，仙乐飘飘之际，翔鸾阁所有门窗已被卸下，百名舞伎在通透的阁内联袂起舞，如长安一夜春风，催得牡丹盛放，灼眼招展，盛世繁花。&nsp;&nsp;&nsp;&nsp;黄梓瑕漫不经心地看着，觉得虽然种种架势做足，却没有兰黛编排的霓裳羽衣舞好看。她的目光在大殿内转了一圈，皇帝之下，就是夔王，对面首座是鄂王李润与昭王李，他们也正转头看外面。&nsp;&nsp;&nsp;&nsp;她的目光落在李润的身上，微微诧异。他与李舒白、李一样都穿着紫色锦袍，那颜色在灯下却似乎显得比他人要暗沉一些。但那锦衣颜色，又确乎应该是一样的。&nsp;&nsp;&nsp;&nsp;她又将目光落在昭王李身上，才发现李穿的是素纱中单，而鄂王李润里面是玄色中单，自衣领和袖口微露，衬得那一身紫色就不太鲜明，连同眉心那颗朱砂痣也显得暗淡。&nsp;&nsp;&nsp;&nsp;她的目光又落在李舒白身上，见他也是素纱中单，一样的服制，穿在他身上便如初雪映澄霞，满堂冠盖云集，都不如他。&nsp;&nsp;&nsp;&nsp;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微笑，将目光又转向前面的歌舞。雪已经彻底停了，对面的歌舞也已经到了最后，急弦繁管，裙裾飞旋，连阁中所有的灯烛都仿佛被旋舞的气流引动，一朵朵烛芯向着旁边偏去。&nsp;&nsp;&nsp;&nsp;击节声中，歌舞停歇。所有教坊舞伎盈盈下拜，灯烛一盏一盏熄灭，余光中只见舞伎、歌女、乐人们依次鱼贯退出，对面只剩下了三两盏宫灯，悬挂在檐下。&nsp;&nsp;&nsp;&nsp;栖凤阁内门窗一扇扇闭拢，不一会儿，灯火与熏炉的热气使得里面温暖如春。暖气与酒意让皇亲国戚与朝中大员们兴奋不已，个个举杯向皇帝贺寿，殿内融融泄泄，君臣和乐。&nsp;&nsp;&nsp;&nsp;黄梓瑕在李舒白的身后，置身事外地望着面前这些人。虽然没用晚膳，不过下午和周子秦足吃了有三顿茶点，倒是一点都不饿，只等着宴席散场，好及早回去。她的目光扫过阁内众人，发现酒过三巡之后基本都有了醉意，唯有鄂王李润，神思恍惚，在酬酢之余常有发呆，神情颇不对劲。&nsp;&nsp;&nsp;&nsp;李舒白也察觉了他的异常，便举杯向他致意。李润看见了，也随手举杯向他还礼，但目光虚浮，那一杯酒喝得甚为艰难。&nsp;&nsp;&nsp;&nsp;在一片喧闹声中，黄梓瑕隐隐听见外面传来二刻报时声。李润喝完了手中那一杯酒，站起来缓缓向外走去。&nsp;&nsp;&nsp;&nsp;鄂王府的人也过来了，正站在他的身后，赶紧上前要跟着他。他却抬手示意不必跟着，一个人向着门口走去。黄梓瑕料想他该是去更衣，便将目光收回，依然关注着李舒白。&nsp;&nsp;&nsp;&nsp;李舒白酒量不错，虽然除了皇帝之外就是他喝得最多，却至今浑若无事。皇帝已经有些醺醉，眼皮都有点耷拉下来，却十分兴奋地朝李舒白招手，示意他过去话：“四弟，听七十二浮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nsp;&nsp;&nsp;&nsp;“是，昨日已经全部商议妥当，各州县富商大贾竞相争夺，抢着修建迎佛骨的浮屠，工部现场竞价十分热闹。”&nsp;&nsp;&nsp;&nsp;“不错，四弟啊，朝廷中就要有你这样的人才！”皇帝拍着他的手臂，赞赏完之后，又沉下脸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啊？这七十二座浮屠，七十二件大功德，被你这么一弄，就不是朕的了，这就算在那些建塔的商贾身上了！是朕要迎佛骨进京，怎么这功德，就分给他们了？”&nsp;&nsp;&nsp;&nsp;“陛下，您醉了。”李舒白不动声色地道，“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佛骨迎来也是藏于宫中的佛堂，供陛下日夜礼拜。陛下泽被万民，天下人的功德便是陛下的功德，纵有些许指间遗沙，总为苍生聚沙成朝堂之塔，何来分功德之？”&nsp;&nsp;&nsp;&nsp;皇帝点着头，回味着他所的话，露出一丝笑意，：“四弟得对啊，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万民蝼蚁，总不过是为朕奔走，何足挂齿……”&nsp;&nsp;&nsp;&nsp;话音未落，紧闭着的阁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尖叫。&nsp;&nsp;&n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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