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碧树凋残(3)（2/3）
忽然觉得手背上猛地一烫，她低呼一声，下意识的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手背。&nsp;&nsp;&nsp;&nsp;原来是李舒白在斟茶的时候，有一滴热茶水，不心溅上了她的手背。&nsp;&nsp;&nsp;&nsp;水很烫，她手背已经红了一点。她赶紧揉着自己的手背，想着刚刚沐善法师问她的话，只是记忆十分飘忽，也不知是真是假，所以一时竟觉得头微微痛起来。&nsp;&nsp;&nsp;&nsp;李舒白隔着袖子握住她的手腕，看了看她的手背，见只是一点红痕，才道：“抱歉，刚刚倒水太快，竟没注意。”&nsp;&nsp;&nsp;&nsp;“哈哈，这可是刚刚煮好的茶，两位斟茶时可要心了。”沐善法师神情如常，着又给他们每人再斟一盏茶，，“两位施主，请。”&nsp;&nsp;&nsp;&nsp;李舒白只沾唇示意，便放下了。&nsp;&nsp;&nsp;&nsp;黄梓瑕深深呼吸，将自己心口潮涌般的疑惑压下去，附和道：“果然是好茶，似乎又不是蜀中之茶叶，不知法师从何而来？”&nsp;&nsp;&nsp;&nsp;沐善法师点头，颇有点炫耀之意地笑道：“这是阳羡茶，王公公那里来的。”&nsp;&nsp;&nsp;&nsp;“王公公？”黄梓瑕的脑海之中，顿时浮现出那个阴恻恻的紫衣宦官。面容如冰雪一般苍白，眼睛如毒蛇一般冰凉的，当朝权势最大的宦官王宗实。&nsp;&nsp;&nsp;&nsp;沐善法师点头道：“正是，神策军监军都尉，王宗实。”&nsp;&nsp;&nsp;&nsp;黄梓瑕只觉得后背细细的一层冷汗，迅速地在这个夏末渗了出来。&nsp;&nsp;&nsp;&nsp;她仿佛窥见了一个世上最黑暗的深渊，而她正站在深渊之巅，俯视着里面足以将她毫不留情吞噬的阴冷黑暗。&nsp;&nsp;&nsp;&nsp;“原来，法师与王公公亦有交往。”黄梓瑕勉强压下心口的异样，笑道。&nsp;&nsp;&nsp;&nsp;沐善法师下垂的眼角微微一动，露出一丝得意来：“不敢，不敢，只是见过数面而已。”&nsp;&nsp;&nsp;&nsp;“法师十余年前曾进京面圣？”&nsp;&nsp;&nsp;&nsp;“正是，如今算来，也有十一年了吧。”他掐指算了算，，“大中十三年我入京，到那年八月，便离京了。”&nsp;&nsp;&nsp;&nsp;大中十三年八月，刚好是先帝宣宗去世的那一月。&nsp;&nsp;&nsp;&nsp;黄梓瑕不动声色，又问：“不知法师前往京城所为何事？”&nsp;&nsp;&nsp;&nsp;“那时先帝龙体不豫，因此我与各地数十名高僧一同应召进京，为先帝祈福。而我幸蒙王公公赏识，在一行人中得以成为唯一一个进宫觐见圣上的僧人。”&nsp;&nsp;&nsp;&nsp;黄梓瑕立时想到了张行英的父亲。当年先皇病重，宫中正是所谓的病急乱投医，不但召了各地名医入宫诊视，更有多名僧道入京祈福。而沐善法师当年便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大德高僧，因此被王宗实延请入宫。&nsp;&nsp;&nsp;&nsp;“可惜佛法虽然无边，但老衲佛性不坚，终难逆天。”沐善法师着，叹了一口气，道，“就在我进宫的那一日，先皇虽在我念诵经期间短暂醒转，但终究只是回光返照，便即龙驭归天了……”&nsp;&nsp;&nsp;&nsp;黄梓瑕微微皱眉，她记得当时是张行英的父亲给先皇施以药石，使先皇醒转，因此才受赐先皇御笔，如今这沐善法师显然是替自己脸上贴金了。&nsp;&nsp;&nsp;&nsp;于是她便故作迟疑道：“但京中人多，是端瑞堂一个大夫救治了先皇，让他醒转……”&nsp;&nsp;&nsp;&nsp;沐善法师没想到她居然知道当年的事情，顿时颇为尴尬，只好：“哦，那位大夫我也还记得，当时正当壮年，也是个不怕死的。太医院多少太医不敢下猛药，怕重手伤了龙体，他则认为与其让陛下这样昏迷不醒，不如暂得一时清醒，以图社稷后事。”&nsp;&nsp;&nsp;&nsp;李舒白便问：“先皇龙体如此重要，他如此施医，怎么太医们也不来阻拦？”&nsp;&nsp;&nsp;&nsp;沐善法师目光闪烁，避开他的追问，只：“当时龙体危重，局势所迫，是王公公拍板定下的。”&nsp;&nsp;&nsp;&nsp;黄梓瑕想起李舒白过的，先皇当初咳出的血中有一条阿伽什涅的事情，不由得微微皱眉，有心想再盘问他，但又觉事关重大，不敢轻易开口。踟蹰许久，才问：“所以当时先皇暂时苏醒，身边有法师，王公公，还有那位端瑞堂的张大夫在？”&nsp;&nsp;&nsp;&nsp;“哦，老衲也想起来了，那位大夫姓张……”沐善法师点头道，“当时圣上苏醒，我们避在殿外，曾与他互通姓名。只是年深日久，如今已经不记得他的姓名了。”&nsp;&nsp;&nsp;&nsp;黄梓瑕又问：“如此来，法师与张大夫当时都守候在殿外是吗？”&nsp;&ns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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