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清泉流石(2)（2/3）
边人似乎动了一下。她陡然惊醒，刚一睁眼便觉阳光刺眼，原来已经天色大亮了。黄梓瑕第一个动作便是赶紧去摸李舒白的额头，在触碰到他肌肤时，才感觉到不对劲&nsp;&nsp;&nsp;&nsp;因为，李舒白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在静静地看着她。&nsp;&nsp;&nsp;&nsp;她的手仿佛被烫到一般，立即缩了回去，迅速捂在了自己的胸前。&nsp;&nsp;&nsp;&nsp;李舒白扯起唇角，朝她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似乎好多了。”&nsp;&nsp;&nsp;&nsp;黄梓瑕完全不记得自己刚刚摸到他额头时，到底有没有感到热烫了，只能附和着他的话：“是啊，好像好多了……”&nsp;&nsp;&nsp;&nsp;他望着她，或许是因为身体虚弱，他的目光显得比素日温柔许多。见她坐在自己面前那般局促，他便抬起手，在自己的眼睛上遮着外面透进来的阳光，：“你休息一会儿吧，我起来走动一下。”&nsp;&nsp;&nsp;&nsp;他在床上直起身子，慢慢地扶墙出去洗漱。黄梓瑕赶紧站起来，扶着他到后面泉眼边掬水洗漱。&nsp;&nsp;&nsp;&nsp;清澈的泉水泼在脸上，打湿了他的脸颊和睫毛，日光照在水珠之上，晶莹无比。他转过眼来看她，被水沾湿的睫毛下，那一双眼睛水波般动人。&nsp;&nsp;&nsp;&nsp;黄梓瑕仿佛被那星星点点的光彩迷了眼神，在他的注视下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不知所措地站起来，有点结巴地：“我……我先去找找看，早上吃什么。”&nsp;&nsp;&nsp;&nsp;她匆忙地穿过院子往旁边的山园走。经过涤恶身边时，听到它打了个喷鼻，仿佛也在嘲笑她。&nsp;&nsp;&nsp;&nsp;她郁闷又窘迫，狠狠瞪了它一眼。&nsp;&nsp;&nsp;&nsp;虽是清晨，但夏末的阳光已十分炎热。幸好头顶绿树荫浓，黄梓瑕在树荫中走到后面的田园中，看了看当初那和尚被掩埋的地方，那个坑居然还在，只是四周长满了荒草。&nsp;&nsp;&nsp;&nsp;她走到坑边，发现当时山园中种植的几株葫芦爬满了荒地，长出了大大几个葫芦瓜。她考虑了一下死过人的地里长出来的瓜好不好吃的问题，还是果断地摘了下来。&nsp;&nsp;&nsp;&nsp;看旁边还有几株薯药的藤蔓，她将它拔了起来，发现只有一根，有点遗憾。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点也无所谓啦，山药益气，他吃了一定能快点恢复的。”&nsp;&nsp;&nsp;&nsp;她提着山药站起，又觉得周围的蝉声似乎轻了许多，觉得有点不对劲，便转头看向后面。&nsp;&nsp;&nsp;&nsp;远远一棵碧树下，立着一个人，依稀可辨的面容，熟悉无比的身影，那种超脱于世的气质，是所有人都难以匹敌的。&nsp;&nsp;&nsp;&nsp;黄梓瑕手中提着那只的薯药，慢慢站了起来。&nsp;&nsp;&nsp;&nsp;长风远来，自他的耳边而过，又自她的耳畔擦过，奔向遥不可知的另一方。&nsp;&nsp;&nsp;&nsp;她忽然想起来，这几日的颠沛流离之中，她居然一次都没有想起过他。仿佛他在自己的人生之中，已经像刚刚擦过耳畔的那缕风一般，永远遗落在彼方，再也没有可能回到她身边。&nsp;&nsp;&nsp;&nsp;她自己也诧异，为什么在自己意识的最深处，并未觉得他是自己的倚靠。&nsp;&nsp;&nsp;&nsp;或许，在她最危难的时候，他将她亲手写下的情书作为罪证上呈节度使范应锡，从那一刻起，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就都已经成为了过往。&nsp;&nsp;&nsp;&nsp;事到如今，让她害怕的，只是李舒白的伤势。那一夜，她抱着李舒白和他一起熬过无望的沉沉黑夜，如果他真的没能醒来，或许她会彻底崩溃，就此迷失在山林之中，再也无法走出来了吧。&nsp;&nsp;&nsp;&nsp;她望着向她慢慢行来的禹宣，看着他的面容在日光下渐渐清晰起来，神仙中人的容颜，乌衣子弟的风度，只是在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他不仅仅只是禹宣。&nsp;&nsp;&nsp;&nsp;他是自己那已经永远消失的少女时代，那些梦幻旖旎璀璨华美的往昔。她每每因他而恍惚，眼中看到的，或许并不是这个她曾深深眷恋过的人，而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旧时光那个永远活在十六岁的年华里，恣意欢笑，人人称羡的黄梓瑕。&nsp;&nsp;&nsp;&nsp;而他，是自己最美好时光的见证者、参与者，甚至，也是创造者之一。&nsp;&nsp;&nsp;&nsp;所以她朝着他，微微笑了出来，就像对着过往的自己绽开笑容一样，她想，十六岁黄梓瑕的梦想，别来无恙？&nsp;&nsp;&nsp;&nsp;可，梦想再美，终究也需要走出来。&nsp;&nsp;&nsp;&nsp;禹宣一瞬间反倒呆住了，他一路寻来，曾想过她的各种反应，却万想不到，她在看到自己的第一刻，会露出这样的微笑。&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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