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蜜月旅行（2/5）
凝滞，呼吸困难。少顷，悠扬的旋律舒缓而来，好似记忆的片段由天而降，叩开了尘封的心扉，只是《今夜无人入眠》的旋律，一首伤感的老歌。紧接着，鸟儿空灵干净的歌声漾出优美的旋律，如丝线一缕，若轻风一丝，钻进人们的血脉之中。歌声低沉婉转，极赋磁性，随后履险如夷，持续爬升。到了最后，高亢清越，震撼心灵。一曲完毕，余音不绝，宾客们听得如痴如醉，不知所以。大梦初醒之后，大家齐声叫道：“再来一曲，再来一曲。”鸟儿欣然接受，这回唱的却是《信天游——走西口》。没有伴奏，只是清唱。音色，时而高亢凄厉，时而婉转幽怨，囊括了无尽的无奈与悲凉，让人嘘唏不已。我暗自懊恼，不晓得鸟儿为何选这曲子，极其不合时宜，简直就是大煞风景。唉！她心里有苦，发泄发泄也好。曲终，宾客意犹未尽，嚷着继续。鸟儿欣欣然，我火了，抢过话筒道：“各位，好事不过三，我娘子累了，大家担待着点。主持人，继续。”
嘘声一片，我充耳不闻，把话筒还给了主持。最后一个内容，喝交杯酒。我和鸟儿被升降机托起，居高临下，俯瞰着由高脚杯堆砌的玻璃金字塔，彼此双手叠加，高举大香槟倒酒，大红的酒汁急速流淌，烟火缭绕，礼花齐放。我和鸟儿手挽手，痛饮美酒，结婚典礼到此结束。
下台，付俊引着我和鸟儿去了豪华包厢。灯火辉煌之地，清一色的中年人，廖云居中作陪，笑靥如花，桃腮嫣红，一看便知喝了不少酒。她起身为我介绍宾客，我方知这些中年人全是省级高管，其中副省长就有两位，却没看见陈强的踪影，微感失望。我恭敬行礼，心回答好事者的提问，尽量表现的低调。鸟儿妙语连珠，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酒气一熏，她艳若朝霞，美憾凡尘，不管身在何处，皆是大众的焦点。少顷，叶大伟领我去了其他的包厢，喝了无数的酒。再后来，我神智不清，醉眼朦胧，景物虚幻缥缈，人都成为张牙舞爪的妖魔。鸟儿出现了，我欲伸手触摸她。手刚到她的面颊，顿觉眼前黑暗，意识消散。
置身于暗黑的世界，四处流浪，找不到人生的方向。也不是去过多少地方，也不是走过多少路口，渐渐累了，躺在缥缈的黑云里睡去。突然，一具冰凉的身子紧压在我的胸口，呼吸急促困难，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温暖的床上。鸟儿的气息喷吐在面颊上，夹带着沁人心扉的幽香。她双手双手环抱着我，三千青丝倾泻而下，睡得很死。我摩挲那绸缎般光滑的肌肤，回味典礼上的点点滴滴，特别是她痛哭流涕的样子感慨万千。这傻丫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吹捧我，也不觉得害臊。唉，长叹无声，轻轻拿开鸟儿的手。她嘟囔着什么？翻身继续大睡。我赤脚溜出卧室，抓起茶几上的烟，倒出一支点，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烟雾飘飞，空气清冽，外面华灯恢弘，流光溢彩。此刻，我的心好似飘飞的青烟，无所归依，慢慢消散。也不知月奴和谢雨身在何处？过得可好。忽然，鸟儿出现在我的身旁，黑洞般的眸子凝视着我。她一袭白色的睡袍，肌肤胜雪，头发却杂乱无章，看上去异常的疲惫。
“鬼，你为何不睡觉。”鸟儿淡淡问道。
我暗灭烟头，一把将她揽入怀里，轻声道：“天冷，心着凉。”
鸟儿摩挲着我的脸，深深叹息。她道：“我看出来了，你在思念她们。”
“没有。”我不敢承认，道，“烟瘾犯了，你别胡思乱想的。”
“真的么？”鸟儿不相信地望着我。
“真的，”我真诚地道，“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告诫自己，只能想你，不能想其他人。你倒好，愣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我现在真想她们了。”
鸟儿莞尔一笑，问道：“任鬼，你恨我吗？毕竟，我让你失去了两个女人。”
我微微一愣，苦笑道：“我恨我自己。”鸟儿微微变色。我叹道：“一个错误的决定，我同时伤了三个女人的心。你充满怨恨，她们最终离我而去。”
鸟儿目光闪烁，问道：“月奴也走了。”
我点点头，鸟儿可怜兮兮望望我，忧伤地道：“她们俩，挺恨我的。”
“没有，”我道，“她们觉得对不起你。”
鸟儿听了不置可否，望着窗外的城市，陷入了沉思。许久，她道：“我又困了，睡觉吧！”
“我去洗个澡，你等我。”
“不要。”鸟儿摇头道，“我们一起。”罢，她拉着我进了浴室。
水汽弥漫，鸟儿犹如一尊绝美的玉玲珑，毫无瑕疵。水流哗哗，我为她搓背，动作心轻柔。她闭目享受，柔声而道：“真舒服！一辈子这样，虽死无憾，只可惜……”
我笑问道：“可惜什么？一辈子太短，最少两辈子。”
鸟儿回眸相望，目光波浪起伏。少顷，她让我为她洗头。倒上些许洗发精，我轻轻揉搓，骤然发觉满手皆是断发，心隐隐不安。我担忧地道：“鸟儿，你头发掉得厉害。过两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身体。”
“我身体好着呢！用不着去医院。”鸟儿淡淡地道，“最近经常失眠，所以掉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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