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一章(3/3)
“皇上想如此做,沈淑昭亦是。”
“她于沈府不得志,是该恨我们。”
“所以啊――那是帝王的家事,是年轻的天子与干政太后的家族恩怨,你我在这宫中争得头破血流,有何用呢?我们不过是他们故事里的过路人,也许还有比他们故事更多的故事,你我与之相比什么都不是,为何要拼尽全力,去争那不可得的君心?”
她被搞得糊涂了,皇后在劝她不争?还是说,这只是肺腑之言?这么说背后的目的究竟是?
“本宫自十七岁入太子府,亲眼见他登临帝位,亲眼见太后野心显现,亲眼见他由无忧变多忧,亲眼见后宫的女人慢慢增多,终有一日,他突然从所有人身边消失,然后成了现在这位,做着各种令人猜不透之事的帝王。”
皇后望着远处的梅花林,只当在讲一个往事。
“就宛如换了一个人,不再喜悦。终母子不和得明显可见,再然后,便是现在的生疏冷漠,二人朝中内斗,本宫只在一旁,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为何说得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沈庄昭站在原地,她看不懂她。
明明她为母仪天下之主,却在提起夫君与母后的事时用这么若无其事的口吻?
我们,真的只是过路人吗?
亦或许,她说的才是真实的。
她为了家族在斗,皇后定也是,她们从来只为族人,不曾考虑过自己的情感。
比起为自己而争、从来都明白该做个事的皇上与二妹而言,也许他们更清楚自己斗的意义?
沈庄昭微微发颤,皇后说的原来是这个意思,可――她们身为这族的人,怎能不为了它斗?
天赋使命牺牲自己的争斗,与自己决定为何牺牲而斗,这两者的差别究竟是……
“回去吧。天寒了,许不久就落雪了。”
“可是……”
“嗯?”
“你――”思考之言至口中,又慢慢打消下去,“也早些回去罢……饮了不少酒,早就寝为好。”
皇后忽然抬高声音,“真不可思议,今年头个给本宫关怀的人竟然是你。”
她向着亭子的石阶走去,走至沈庄昭身旁时,清风徐徐,吹起她的红裙。随之耳畔响起一句话:
“元妃,若你我非敌对之人,我倒对你很有意思。”
还不等得沈庄昭回复,皇后就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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