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卷(2/23)
,就是在兵不血刃下,教刘牢之众叛亲离,失去他最渴望的权力和声誉。
何无忌抬起头来,双目射出坚定的神色,道:“我认同刘裕的看法,如果我们再不行动,明天的建康将是桓玄的建康,而我们则余下等待被桓玄强行解散或收编的命运。”
刘牢之闷哼道:“假设明天桓玄仍攻不下建康又如何呢?”
何无忌压低声音道:“刘裕便像玄帅般,从来没有错估过敌人,他也是唯一曾破荆州军的人。现在他摒弃前嫌,肯为舅父卖命,这真的是我们最后的机会,错过了便永远错过,舅父你仍不明白吗?”
刘牢之双目厉芒遽盛,一字一字的缓缓道:“你是完全站在他那一方了。”
何无忌决然道:“我只是为大局着想。”
刘牢之沉声道:“你给我告诉刘裕,明天正午前,他必须离开广陵,滚回海盐去,否则莫怪我无情。”
说毕踏蹬上马,众兵将连忙跟话,令燕飞的如意算盘再打不响,因没法弄清楚刘牢之心中怀疑的魔门内奸是何人。
但燕飞仍全神监视着统领府的动静,如刘牢之忽然大举出动,便可以先一步通知刘裕,让他能早作打算。
今夜是危机四伏的一夜,只要刘牢之把心一横,将出现血洗广陵的场面,姑不论刘裕生死,由谢玄一手创立的北府兵将告四分五裂。
此时一队人马驰出统领府,领头者高顽瘦削,双目闪闪生光,顿时吸引了燕飞的注意。
燕飞之所以特别留心此人,不但因为他的警觉性比其它人高,更因他举目扫视街上和附近楼房的情况时,双目隐泛异芒,令燕飞生出似曾见过的感觉。
当他记起曾在谯奉先的眼内发现过同样的芒光时,燕飞心中大喜,暗忖得来全不费工夫,哪敢犹豫,忙跟纵去了。
※※※
何无忌府内不住传来大批兵卫走动布防的声音,显示何无忌手下兵将正进驻府内,刘裕仍安静的坐在斋内,似乎外面发生的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刘裕的内心感到出奇的平静,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等待最会折磨人,但他苦待复仇的时候终于过去了,现在他正在复仇之路迈进,与刘牢之更是短兵相接,正面交锋。
这是一场奇特的决战,比拼的是军心所向和两人的号召力。
关键处在于桓玄能否于明天攻陷建康。
想想也觉荒谬,自己本身的成败,竟系于头号敌人桓玄的胜利上。
北府兵内,不论上下,均知刘牢之是采取隔山观虎斗,坐享渔人之利的策略。但假如刘牢之预计落空,建康军根本不堪一击,刘牢之便成作茧自缚,他在北府兵内的声誉将彻底崩坍。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刘裕将成北府兵将的唯一选择,只有他才可挽狂澜于既倒,追话?好激励他们?”
刘裕摇头道:“迟未到时候。”
燕飞讶道:“你在等待甚么呢?”
刘裕微笑道:“我在等候建康陷落的消息。”
此时何无忌门也不敲的推门闯进来,紧张的道:“刘爷来了!他要见你!”
刘裕从容道:“把他请进来。”
何无忌掉头便去,又给刘裕唤回来,吩咐他道:“无忌你接着立即到码头去等我,我和刘爷说几句话便来会你。”
何无忌现出犹豫神色,欲言又止。
刘裕微笑道:“放心去吧!我说过的话,是不会不算数的。”
何无忌苦涩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去了。
燕飞不解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刘牢之来找你有甚么作用?”
刘裕长长呼出一口心头的闷气,徐徐道:“自淡真死后,我一直在等待此刻,就是刘牢之四面楚歌、走投无路的一刻,你道我知不知道他为何事来此呢?建康失陷了!”
此时足音渐近,燕飞明白刘裕的心情,在此事上他亦很难说甚么话,拍了拍刘裕肩头,迅速从窗门离开。
刘牢之跨槛步入斋,昨夜颐指气使的气焰已不翼而飞,容颜苍白憔悴。
斋门在他身后掩闭。
刘裕双目不眨地直视刘牢之,脸上没半点表情。
刘牢之沉重地呼吸着,迎上刘裕的目光,斋内的气氛立即变得像一根拉紧的弓弦。
刘裕没有起身迎迓,更没有如往常般敬礼,淡淡道:“统领请坐。”
刘牢之并没有因刘裕无礼冷淡的神态勃然大怒,默默在他对面坐下,苦笑道:“我错了!”
刘裕心中一阵快意,若不是刘牢之计穷力竭,四处逢绝,怎肯说出这句话来。
刘牢之见他没有反应,只好说下去道:“刚收到建康来的飞鸽传,荆州军在黎明前登陆建康,石头城的将兵竟不战而降,令建康军阵脚大乱,士兵四散逃走,不战而溃,司马元显还被桓玄生擒活捉,司马道子匆忙逃离建康,不知所踪。唉!真想不到建康军竟如此不堪一击,我很后悔没听小裕的话。”
直至听得司马元显被活捉的消息,刘裕的眼神方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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