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1/13)
第一章大魏遗臣
“啊!”
从井里打出来冰寒的水兜头兜脸往卓狂生泼去,弄得他打了个寒颤,发髻散甩,全身湿透。[起。
卓狂生仰望太阳的位置,然后目光投往地面,颓然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走吧!一切都完了。”
燕飞在他身前蹲下,平静的道:“你是谁?”
卓狂生朝他望来,嘴角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自问自答的道:“我是谁?唉!在今天之前,我是曹魏皇朝的忠实遗臣,现在却甚么也不是,便像无处容身的孤魂野鬼。”
又凄然道:“帝君已死,曹魏最后的一点血脉香火断绝,我也再没有希望。”
呼雷方和慕容战面面相觑,逐渐明白过来。
燕飞沉声道:“以任教主的剑术武功,谁人有本领杀他呢?”
卓狂生双目杀机大盛,语调却像说着与己无关的事,淡淡道:“是孙恩,我刚收到媞后的飞鸽传。走吧!迟恐不及。”
慕容战沉声道:“可否说清楚一点?”
卓狂生像变成另一个人般,再非他们一向熟识那个挥潇自如、玩世不恭的“边荒名士”,神态愈趋冷静,瞥了慕容战一眼道:“现在我再没有隐瞒欺骗你们的任何必要,大魏皇朝的风光留下抗敌是唯一生路呢?”
直破天瞥她一眼,得意的道:“原来也有文清小姐看不透的东西。”
江文清最清楚他的好胜心,微笑道:“文清并不是活神仙,请直老师赐教。”
直破天欣然道:“对我来说,死亡的方式只有光荣和不光荣两种。死定要死得痛快,偏是老天爷最爱作弄人,你愈想求死,他愈不会让你称心遂意。我们现在的情况亦是如此,只有但求力战而死,在最困难的局面中奋斗,不把生死放在心上,或许尚有机会杀出一条生路来。何况明知是死,当然更要死得光光采采。”
江文清肃然起敬道:“直老师这番话含有很深刻的道理。”
直破天坦然道:“文清小姐可当这是由经验而来的智慧,我直破天活了数十个年头,不知曾多少次出生入死,而每一次均有这是最后一次的惊惧。之所以能到现在仍活着,正因我每一次必定死战到底,永不言败。文清觉得我常常信心十足,正因我有此心态。”
江文清动容道:“多谢直老师指点。对!死有甚么大不了的,最紧要是死得痛快。”
她的心忽然不舒服起来,她并非首趟和直破天面对劲敌,直破天却从未试过如此语重心长的向她说过这般心底话,可见直破天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凶险危机。
又道:“敌人并非是全无破绽的。”
直破天精神一振道:“请小姐指点!”
江文清思索道:“我的灵机是被胡沛的失踪启发的。”
直破天知她聪慧过人,不敢打断她的思路。自江文清出道以来,直破天和颜闯两人奉江海流之命一直在扶持她,锐意把她栽培为大江帮的继承人。
表面看直破天事事讲求勇力,颇似有勇无谋之辈,而事实上当然非是如此。直破天能高居大江帮三大天王之首,岂是只凭勇力却没有脑袋的人。只不过他的武功别走蹊径,以死为荣,以硬碰硬,以悍不畏死为至高心法,实质上他却是瞻大心细,所以江海流方会委他以扶持江文清的重任。
江文清目光投往前方,悠然道:“胡沛后面肯定有人撑他的腰,不理他出身如何,支撑他的必是今次来犯边荒集的其中一股势力。”
直破天道:“这么说,支持他的该不出慕容垂、孙恩又或聂天还三个人。”
江文清道:“孙恩和聂天还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因为在淝水之战前,他们分别被谢安压制得无法动弹,求存不易,哪来闲情理会边荒集。他们做甚么都是白费工夫。只我们已可轻易截断他们的货运。”
直破天愕然道:“难道竟是慕容垂?”
江文清道:“只看慕容垂一直暗里支持拓跋珪的人在边荒集大卖战马,便晓得慕容垂在垂涎边荒集的惊人利益。北方汉人一直清楚边荒集的重要性,否则任遥不会差遣卓狂生到边荒集来打稳根基。汉人在北方有四大势力,就是黄河帮、弥勒教、逍遥教和太乙教。如今逍遥教可以撇除,而胡沛将不出余下三大势力其中一系的人。”
直破天道:“小姐的推断大有道理,不过即使胡沛是这三大势力混进汉帮的奸细,却怎会成为敌人的破绽。”
江文清分析道:“此正显示敌人间是有利益冲突的矛盾,而孙恩正是看破此点,所以下手杀任遥,造成既定的事实,逼慕容垂不得不和他瓜分边荒集的利益。可是若胡沛有慕容垂的支持,建立新汉帮,慕容垂便不用倚藉孙恩或聂天还,这便是敌人的破绽。”
直破天叹道:“确是破绽,可惜这个破绽只会出现在他们攻克边荒集之后,而我们早成边荒的冤魂,还怎有机会计较谁取得最大的利益?”
江文清道:“假若我们令敌人久攻不下又如何呢?”
直破天点头道:“若敌人不是精诚团结,当然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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