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夜雨之下（1/2）
等到龙渊和情儿靠近中部地区边缘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情儿的建议下，两人找了一处较为安全的洞穴，准备度过一个晚上。[&][].[].[]在这魔兽森林，夜晚，是许多危险魔兽的捕猎时间，比起白日的危险，恐怕要加上许多倍，所以两人也各位的谨慎。
零点时分，龙渊没有睡去，在一处洞壁下的石块上坐着，两眼无声地看着黑暗的前方，聆听着这座森林的呼吸声，还有各种各种细碎的声音，这些声音，属于这个森林，也属于这个夜晚。
他已有非常漫长的岁月，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地方去想点什么了，自从他和魔化的自己分离之后，他一刻都没停下来，忙着去弥补过往，救赎自我。然而他现在渐渐发现，这些行为，并不是为了别人，不是为了那些他曾经伤害过我的人，而是为了自己，纯粹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能够以一种罪舒适的方式生活下去。他好像与时间在做斗争，马不停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许会像许多上了年纪的人那样，可能会厌倦这种生活，也许到了那个时候，他会选择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去尝试各种各样的生活。
但是此刻，他还不能停止生活的脚步，《魔神诀》的秘密还没有完全发现，而现在，他又多了一种困惑，这种困惑不知道来源于哪里，又伸往何处，但是他隐隐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好像有一层乌云遮蔽下来，挡住了他渴望看到的风景。
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落在植物的叶子上，大珠珠落玉盘般滴滴答答地响着。
虽然他和情儿身处在同一个洞穴，而且距离不到三米，就躺在龙渊对面的洞壁上。但是龙渊仿佛已经遗忘了她，这个洞穴，这个天地，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这种由来已久的孤独如此刻的黑暗一般侵蚀着他，笼罩着他，而他也习以为常。即使他完成了他的计谋，完全掌控了自己，成为独立而完整的龙渊，但是两百多年来的生活，已经深入内心，在某个层面上，他和魔化龙渊，是一样的。
情儿没有睡着，她那一双原本丰富多彩的眼睛，此刻在那雨声的洗礼下，也平淡下来，任何带着意味的眼神都消退而去，她仅仅只是用她的眼睛注视着默认而坐的龙渊，想他所想，思他所思。
“龙师兄。”情儿轻轻唤着，如同远古的呼唤一般，将龙渊的思绪抽了回来。
“恩？”
“你还没睡吗？”
“你不也还没睡吗？”
情儿没有回答，洞穴内出现短暂的沉默，龙渊没有转过头，仍旧望着山洞之外。
“师兄。”情儿又叫了一声，声音加重了一分。
“怎么了？”
“师兄有心上人吗？”
这个问题让龙渊的思绪闪电般回顾着自己的记忆，接着他回答道：“没有。”
“那，师兄为什么都不正眼瞧师妹呢？”
龙渊转过头，沉默了一下，道：“师妹，你误会了，我对谁都如此，并不是有意针对你。”
“那你觉得情儿，美吗？”
龙渊轻皱眉头，“当然美。”
黑暗中忽然传来情儿的哭泣声，“师兄，你谎！如果师兄觉得情儿美丽，就不应该是这种语气和表现。”
“我应该是什么表现？”
“我们相识到现在，师兄便从没有正眼瞧过情儿，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眼神也从来都是注意着别的地方，在试剑石那里，你看鋆心的次数都比情儿要多无数倍。”
完又是一阵哭泣之声，这声音杂糅于雨声之中，轻微地如一根针落在地上，但偏偏能在这沉默的洞穴中回响出清晰无比的声音。
龙渊又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之后才道：“情儿，你的确拥有这世上稀有的美丽，但是我，已经过了欣赏这种美丽的年纪，我现在，只觉得很累很疲倦，我……”
他一边，一边陷入沉思之中，他的目光又转向漆黑的洞外，好像外面始终有什么亮光在吸引着他，能够回应他心中的困惑和茫然。
情儿站了起来，走在龙渊的前面，伸出玉手将龙渊的脸庞转过来，让自己的面庞处在龙渊的注视之下。
“师兄，情儿喜欢你，想成为你一生的伴侣。”
龙渊转动着眼眸，面无表情，注视着这张极具魅力的脸庞，目光中却是茫然，他忽然想起扶风射手欧阳芳菲，她和她竟是如此得相似，年轻美丽，富有追求幸福的果敢。
然而，他轻笑了一声，将情儿抚摸在脸庞上的两手柔弱玉手握住，轻轻放开，道：“这夜已是深了，你快去休息吧，明日或许有一番恶战。”
情儿没有话，但龙渊感受到一种温热的液体在他的手背上流淌着，如雨滴一般的泪水重重地滴落。在漆黑中，两人都注视着对方，许久，许久，情儿才黯然地轻声道：“情儿不会放弃，情儿会证明的。”
完她又回到了原来的洞壁下躺下，良久，洞穴又恢复了宁静，只是这宁静之中，又透着一分的叹息声，那叹息，也如这黑暗一般，经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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